第118章 冷血党 (第3/3页)
批准的。
当时,为了解决青年工人婚后无房的困难,房产处发了个内部文件,允许他们在自己家院内搭建棚厦子。文件还说:凡是经房产处批准搭建的棚厦子,可以视为合法住宅。
有此依据,再加上群众的呼声,我相信,这次“棚改”经得起任何检查。
“内部文件?”孙区长看到这儿,想了想,突然欢呼起来,“这个贴子,太伟大了!”
“我马上找矿区房产处。让他们查找这份文件。”年青人高兴地提醒他。
“好。连夜查!”
家里,庾海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正闷闷不乐地吃饭。
美蓉拿来一瓶葡萄酒,放到了餐桌上。
“不喝不喝……”庾海看到酒,毫无兴致。
“庾海,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少喝点儿。喝完早点儿睡觉。”妻子劝说着。
此时,电话铃响了。妻子连忙去接。
“就说我不在家。”庾海烦躁地告诉妻子。
“喂,谁呀,孙区长?”妻子接过了电话。
“给我!”听到“孙区长”三个字,庾海猛地站起来,放下筷子,大步跑了过去。
“庾总,批件、依据,我们都找到了!”庾海接过话筒,就听见了孙区长的喊声。
“是什么依据?哪儿的批件?”庾海急忙问道。
“矿区房产处。1986年的文件。”
“太好了!”庾海顿时高兴起来,“当时的矿区房产处,具备行政管理职能。他们的文件具有法律效力。”
“嗯,明天,我让住棚厦子的人家再找一找个人保留的批件。如果能找到原始批件,就更有说服力了。”
“喂,季小霞的父亲原来不是在矿里工作吗?”美蓉突然想了起来,“他家盖的棚厦子一定有批件。”
接到花美蓉的电话,季小霞一家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
“看,是不是与地照放在一起了?”奶奶提醒儿媳妇。
“地照、房照、户口本,都在一起呢。没有哇!”
“打电话,问问小霞!”儿媳妇说。
“她个小孩子,哪能保存那东西?”奶奶摇了摇头。
“没准儿。”儿媳妇说:“这孩子,自从当了秘书,就喜欢收藏东西。说不定就给收哪儿去了?”
“小霞儿在哪儿?这么晚还不回家?”奶奶傅担心地问。
“她被大亮叫走了,说是今天市里有个什么演唱会。”
“打电话问问她。”奶奶着急地说:“庾总让我们找,一定有大用处。”
“不用打电话。她的收藏夹我知道。”儿媳妇说着,来到隔壁屋子,顺手打开了一个粉色的包箱。
包箱里的上面,出现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封面上标记着“古旧文书”。
“哈……古旧文书?一定在这儿。”儿媳妇笑着,慢慢开启了档案袋。
拿出档案袋里的收藏品,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就是“盖房申请”。
纸面发黄了,申请书的文字不多。但是,右下方的“同意”两个大字,那枚圆圆的、鲜红的公章印记,却显得格外清晰。
“呵呵,这个申请,还是我亲自写的呢!”奶奶看到这个批件,乐得合不上嘴了,“嗯,快打电话,告诉庾总,别让他着急了。”
省检查组与庾海的意见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份。事情闹大了,惊动了省委书记、省长。省长找来了建设厅厅长和分管的副省长,亲自出面协调。建设厅请示了国务院有关部委,最后,检查组对拆迁棚厦子问题提出了两条处理意见:
一、严格执行国务院颁布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对拆除违章建筑和超过批准期限的临时建筑,坚持不予补偿。
二、根据国务院03年《紧急通知》中关于“妥善处理‘双困’家庭拆迁安置工作”的精神,考虑到“棚改”的特殊性,决定:凡是能够找到原始批件、或者能找到其它建筑依据的棚厦子,允许按一定比例计入回迁面积。
池塘边,清静的水面上,伸出了一支长长的鱼杆。
岸边,孔骥坐在撑开的阳伞下,朝着水面眯起了眼睛。
一阵汽车轰鸣声传来;接着,一辆大吉普车停在了池边的土路上。
“孔书记。”吕强下了车,喊了一声。
“吕强,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市委书记看到市长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孔书记,这些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吕强气呼呼地走过来说道:“那些个棚厦子的批件、依据,都让他们找到了。”
“都找到了?”孔骥吃了一惊,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是啊。300多份材料,一份也不少。”
“都是原始件吗?”
“呵呵,什么原始件?”吕强撇了一下嘴,“我看,除了矿区房产处的批件是真的。其他依据,都是东扯葫芦西扯瓢、牵强附会转着弯儿弄出来的。”
“他们敢弄虚作假,我们再找人举报!”
“孔书记,算了。”芏子仕摇晃着脑袋,“再举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怎么,他们做得天衣无缝?”
“唉,庾海此举,抓住了人心。”吕强败兴地说:“现在,人家上上下下串在一起糊弄你。你查谁去呀?”
“嗯……”孔骥站立起来,沉吟了一下,说道:“看来,在‘棚改’这件事儿上,省领导只求效果,不重规则啊!我们……不过是捞了一个面子。”
“孔书记,难道……我们就此甘拜下风了?”
“吕强啊,仕途如潮,有涨有落……”“孔骥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与其逆流而上,不如偃旗息鼓。这事儿,就这样了。你呀,趁这机会挣点儿钱!”
“挣钱?”吕强听到孔骥这么说,觉得有点儿奇怪。
“是啊。”孔骥眯起眼睛看着他,“听说,你在那个叫羊芏子的建筑公司投了不少股份?”
“呵呵……是改制时,我老婆投的……”吕强听书记揭了他的底儿,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