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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朝为田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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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朝为田舍郎 (第2/3页)

还是弟子们及本地人一起帮着盖的,里面家徒四壁,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因为但凡有点余财,都被承宫拿去换了简牍、笔墨。

    他的讲学场所更不成样子,就是庐舍外的大槐树荫下,席地而坐。承宫很乐观,常将这里比喻成孔子杏坛,但弟子在盛夏听课时被蚊虫咬,寒冬腊月也穿着单衣瑟瑟发抖听他讲课时,承宫还是忍不住心酸。

    今日,当承宫从睡梦中睁开眼时,发现他那布裙荆钗的妻子,已经默默操持了一切,早早起来忙着收拾,连他远行的行囊也收拾好摆在门口。

    承宫看着妻子大清早一头的汗,不由惭愧:“让细君受苦了。”

    妻子没说话,继续默默添火,等承宫一碗粥下肚后,弟子们也赶在天光大亮前陆续抵达。

    他们的衣着和承宫差不多,或背着雨伞,或顶着斗笠,甚至还有扛着陶釜,一副远行的打扮。

    “路途远着呢,要走到天黑,谁还没吃朝食?”

    承宫问了几句,有人讷讷应答,承宫遂让他们赶紧去打碗粥垫肚子。

    眼看约定的时间将至,承宫点了点人数,往日,来上学的人参次不齐,和太学生不同,他们出身低微,不少人还兼着其他生计,或在家里耕作,或在新建立的官府中做斗食小吏,甚至给人抄简写信为生。某些人,若没遇到承宫这操着一口蹩脚雅言的外地夫子,恐怕连字都不会识。

    时间已至,但还有几个说好要来的弟子未至,承宫也不急,然他们在平素讲学的大槐树下就坐,说道:“去长安前,先与汝等说说我的事罢。”

    承宫慢悠悠地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吾乃徐州琅邪郡姑幕人也,年少时,才上了蒙学,识得几个字,就遇到大疫,父母皆亡,家也穷了。我当时才八岁,只能为富人放猪为生。”

    富人嫌吃人矢的猪太脏,遂不圈养,也不求这些猪长多快、长多肥,就让它们一天在山里自己去找吃的,牧儿在后跟着,打打猪草。

    承宫小腿上,还有一块被猪嘴啃过的疤,至今走路还有点小瘸。

    “我故乡有名儒徐公,以《春秋经》教授诸生数百人。我每次赶着猪群路过,都会远远看着,看着诸生能在庐下就学,心生艳羡。”

    “是故每每驻足,偷听徐公讲经,徐公也不赶我走,倒是我心生愧疚,为诸生拾薪,一来二去,徐公怜我,遂留门下。”

    “如此执苦十数年,我勤学不倦,经典既明,乃归家教授。”

    “我若不遇徐公,不学经术,至今仍不过一放猪倌。”

    尽管他如今也不富庶,可毕竟较过去多了几分指望,承宫也立志,要像徐公那样,有教无类。

    承宫叹息道:“我本欲在琅琊过安分日子,可却遭遇乱世,闹了赤眉……”

    赤眉痛恨富人,甚至对读书人都有几分仇视,承宫觉得短期内东方不会消停,遂变卖了辛苦教授攒下来的家产,换了路费,赶在东方大乱前,带着妻子不远千里来到关中。

    除了避难,尝到学问甜头的承宫也欲拜名师,入太学,但抵达长安后才发现,没有关系和足够的家产,别说太学了,名师的私学都入不了。

    盘缠已尽,承宫为了生存,遂辗转来到右扶风,在乡间里闾教点小学的简单学问。因他是外地人,只能降低束脩标准,所收多是寒门、中家子弟,对想读书的穷苦孩童也颇为宽容,一袋米代替束脩就行。

    极盛时,承宫也曾坐拥数十弟子,乡中显名,但随着关中也陷入大乱,弟子各奔东西。治世里识几个字还不错,可乱世中又有何用?

    但现在,承宫终于有底气说一句:“有用!”

    魏王的诏书已经挂在各县的城门边、府墙上,哪怕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广纳贤才,但凡自认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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