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东番岛抗疟 (第2/3页)
揣进怀中,随即热情的拍拍苏康的胳膊,拉他下船,口中笑道:“不来那些虚礼了,走,来营房给你接风!这边什么都缺,唯独鹿肉管够,给苏大夫好好补补。”
此时一千五百多名辽东难民已全部下船,在沙洲上排队站好,有吏员正给这些人分发蚊帐、窝棚等。
陈蛟随口道:“大员屿资源有限,住不下这么多人。等明天一早,这些人大部分都要送去赤崁……哦,赤崁就是那边岸上,淡水溪附近……这些怪名字,都是土著们起的。”
苏康疑道:“既有土著,贸然送人上岸,不会引发冲突吗?”
陈蛟笑道:“不会!赤崁几个土著大社,我已经混熟了,看见那些鹿了吗?”
苏康顺陈蛟眼神方向望去,只见在一个简易码头边,梅花鹿、水鹿的尸体堆得一人多高,十余个屠夫正忙着给鹿剥皮、去茸、接血、取肉,忙的热火朝天。
屠夫已不知在此杀了多久的鹿,脚下的土地都被染成了黑红色,无数苍蝇围着乱飞,血腥气顺着风送来,使劲往人鼻子里钻。
远处赤崁的岸上,还不断有船将鹿尸运来。
陈蛟得意的道:“这些鹿都是和土著换的,也有的是他们送的,舵公说了,要和这些土著做朋友,我们用铁器、工具、布匹、酒水换他们的鹿,各取所需。按舵公的说法,这叫……对,双赢!”
说话间,二人已抵达大员屿营房,说是营房,其实建的已和军宅差不多,房屋通体木制成,外有寨墙,四周还有瞭望塔。
如此有大明风格的城寨,突兀出现在东番岛这茹毛饮血的蛮荒之地,视觉冲击力不亚于沙漠中看到一片绿洲。
营寨中也在大肆营建,木工们忙前忙后,建设新的屋舍,一副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此情此景,与赤崁的自然原始相比,当真是将反差感拉到极致。
苏康首次得知林浅开拓东番岛时,心里其实是极为不屑的,大明人人都知道东番岛是一片蛮荒烟瘴之地。
在他看来,这个海寇头子所谓的开拓,不过是给劫掠找个好听的名字。
大明人不是傻子,东番岛离岸也不算远,闽粤百姓宁可在家乡饿死,也不愿渡海来东番,就是畏惧垦荒之难。
在苏康想来,林浅开拓东番,最终必然是什么都劫掠不到,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甚至都做好看林浅笑话的准备了。
没想到亲眼见到东番景象,不仅和他想象中不同,反而还生机勃勃,充满朝气,貌似真能长久发展下去一般。
苏康不由心中充满震惊。
若真叫林浅这海寇头子做成了,将东番岛纳入华夏版图,那岂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千古伟业吗?
哪怕他林浅一辈子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做成这一件事,也能青史留名了。
想到这里,苏康不由反思,莫非自己之前对林浅的看法有失偏颇?
接着苏康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暗想林浅就算在垦荒上有些本事,但治疟疾,尤其是瘴气蚊虫之说,终究还是大错特错!
思量间,陈蛟将苏康请到一处大厅中,饮茶闲聊片刻,有船员端上酒菜来。
陈蛟还叫来了各船主、岛上各管事坐陪。
这些人都是从南澳岛来的,都是认识苏康,纷纷向他敬酒。
苏康见宴上,大多以鹿肉为主,这东西大补也“大火”,吃多了,身体会阴阳失衡,火性炎上,不由出言提醒。
陈蛟听了苦笑道:“既身在东番岛,还担心什么上火啊?”
苏康听这意思话里有话,连忙追问。
陈蛟道:“罢了,苏大夫第一天上岛,这些公务明天再聊就是,来喝酒。”
宴席结束后,天色已黑,苏康被带去客房休息。
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柜、一桌、两把木椅和一张床。
只是让苏康微感诧异的是,窗上竟铺了纱布蚊帐,这东西不说极昂贵,但也是普通人家不会买的东西。
就如唐人皮日休诗中所言:“贫士无绛纱,忍苦卧茅屋。”
联想到上岛时,难民人人都发蚊帐,苏康更觉怪异,问道:“岛上艰苦,家具尚且不全,为何要配蚊帐?”
“舵公说了,疟疾是蚊虫传播,蚊帐就是防疟疾的。”侍者说罢,往桌前走去,桌上放着一个香炉,侍者打开点燃,口中道,“这里面是阴干的浮萍与雄黄,也是防蚊虫的。苏大夫平日也要记得紧闭门窗,莫让蚊子钻进来。”
苏康已气的浑身发抖,怒吼道:“一派胡言!疟疾乃是瘴气所致,和蚊子有什么关系?
驱散瘴气,应因时制宜,门窗应清晨、黄昏紧闭,天气晴好之时通风!哪有不分所以,统统紧闭门窗的道理?打开,窗户都打开!”
苏康这臭脾气南澳岛皆知,也就在林浅面前时有所忍让,换了这小小侍者,哪有忍气吞声的可能。
侍者急道:“不行,晚上睡觉门窗紧闭,挂蚊帐,焚艾草、雄黄、荷叶的等是舵公、总督定下的规矩,大员屿上必须遵守,晚上会有巡街兵士检查的。”
苏康又骂了好久,侍者快急哭了,但就是不松口。
苏康无奈,不再坚持,只好就这么睡了。
侍者如蒙大赦,关门离去,待他走后,苏康自己起身,将香炉里的雄黄熄灭,将窗户打开。
今夜月色正明,万里无云,清风微徐,正是适合开窗通风,驱逐瘴气的时候,只要在清晨将窗户关上就是。
至于蚊帐,苏康想了想,还是挂着了,哪怕蚊子不传播疟疾,被叮咬一下,也令人难以忍受。
次日清晨醒来,苏康只觉神清气爽,随手在手臂上挠挠,而后穿衣下床,关上窗户,简单洗漱,吃过早饭,去见陈蛟。
“苏大夫起的早啊。”陈蛟打招呼道。
“陈总督,今天可以聊公务了吧。”苏康直奔主题。
“苏大夫快人快语,也好,你看那个。”陈蛟指向一个架起来的火盆,盆中似乎在烧什么东西,发出屡屡青烟。
苏康闻了闻:“是艾草?”
陈蛟点头:“不错,舵公让烧的,用来防蚊,东番岛这地方,水沼遍布,蚊虫极易滋生,我们千防万防,上岛这几个月还是有数人得病……”
苏康急切打断:“昨日怎么不早说,带我去看病患。”
陈蛟道:“这病来的急去的也急,总是反反复复,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
话虽如此,陈蛟还是一马当先,领着苏康往营寨外,一处偏远房屋走去。
苏康背着医箱跟在他身后。
疟疾本身不会在人与人间传播,但会通过蚊子做媒介传播,所以按林浅的吩咐,感染者还是被单独隔离。
苏康一路上听着陈蛟蚊虫传播疟疾的胡言乱语,终于忍耐不住,说道:“舵公说蚊虫传播疟疾,不过一家之言,不足为信,否则大员屿蚊子防的这么好,应该没有病患才是。”
“舵公所言,从来没错过。”陈蛟坚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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