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开堰 (第2/3页)
……
天启元年,二月底,傍晚。
北直隶,定兴县,一处大户人家外。
一名骑马行人喝多了酒,从马上摔下,醉倒在地。
虽已是深春,但北直隶气候依旧寒冷,如果没人搭手,这醉汉在户外躺一晚上,非要冻死不可。
好在那户人家的门房听见动静,出来查看,刚走近几步,就闻到一股浓重酒气。
门房捡起一根树枝,一手捂着鼻子,一边戳那醉汉。
“哎!醒醒!”
醉汉醉的厉害,酣睡不醒,他的马匹就站在一旁等候地方主人。
门房见那行人衣着精细,还有马匹代步,应当有些身份,想结个善缘,便将他的马栓好,再把人拖进府中,放在柴房中,凑活了一宿。
孰料第二日醒来,那醉汉非要吵闹着见主家,感谢救命之恩。
门房道:“是我救得你,你谢我就是。”
那醉汉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给了门房,谢过了救命之恩,却依然要面见主家道谢。
门房无奈,只得嘱咐醉汉不要将自己私放他进府之事说出,而后入内宅通禀。
在门房与醉汉纠缠之际,府邸后宅主房中,客印月正对镜梳妆。
她今年已三十多岁,可保养的皮肤滑嫩紧致,头发乌黑,眼含秋水,身段婀娜,说是双十年华,恰如其分。
客印月身后,她的弟弟客光先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踱步不停。
“我的好姐姐,你打扮好了没有?打扮好了,就快些上路,莫去迟了!”
“急什么?”客印月咬了口唇脂,对铜镜欣赏自己诱人的朱唇,轻声道,“让校哥儿好生等等。”
客光先大惊失色,即便知道身处府中,也左右看看,生怕这话叫人听见了,随后压低声音,急道:“你怎么还叫他校哥儿,他是皇上!”
客印月对镜子露出个勾人微笑:“即便是皇上,那也是我的校哥儿。来,帮姐看看穿哪件衣服好。”
客印月从梳妆台前起身,挑选衣物,她此时只穿了贴身小衣,胸口自然显露出勾人心魄的颤抖。
她弟弟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继续道:“姐,你不会还气皇上帮你赶出宫的事吧?你也不想想,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大婚后,还把奶娘留在身边的?皇上已经给够你和咱家恩荣了,你莫要自己做没了!”
客印月选了件大红褙子穿在身上,对镜欣赏,口中道:“你不懂男人。越是得不到的,男人才越想尝尝,若轻易让他得到了,就不稀罕了。”
即便知道自己姐姐本性,听了这话,客光先也不由面上抽了抽,他懒得管自己姐姐和皇帝还是有那对食阉人之间的关系,只要姐姐能保皇帝恩宠不失就行。
天启皇帝登基后,不过一个月,就给他客光先封了锦衣卫千总,还给姐姐客印月封了“奉圣夫人”的名号,恩宠之重,可见一斑。
只是客印月毕竟是乳母身份,在天启皇帝断奶后,依旧待在宫里,已经是逾制破例了。
再封姐姐“奉圣夫人”这种名头,就更让那群伪君子东林党看不过眼去。
几次三番上奏皇帝,要求将客印月赶出宫。
皇帝念及“母子之情”一直未有应允。
到了天启元年二月初,皇帝大婚,既完婚成人了,按民间规矩都该搬出去住,独成一家,再没有和乳母同住的道理。
于是东林党老调重弹,又劝皇帝把客印月赶出宫。
皇帝也许是信了那套他已长大了的说辞,又或者是对东林党感到厌烦,总之这次答应了,将客印月送出宫。
东林伪君子们弹冠相庆,朝野也一度认为客印月失宠,连带着他这个锦衣卫千总也没了实权。
好在还没到一个月,皇帝念及旧情,来诏命客印月回宫侍奉。
客家眼瞅着要重新得势力,他怎么能不着急。
正在再劝,突听到侍女在门外道:“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客光先问道:“什么人?”
“门房说是个路人,昨天喝多了酒,靠在门前屋檐避风,熬过一夜,特地来感谢的。”
客光先怒道:“什么叫花子也敢来踏我客家大门,轰走!”
“慢。”客印月命令道,“叫人进来。”
“是。”侍女应了一声去了。
客光先满脸焦急:“姐,都什么时候了,抓紧进宫才是正事,见那叫花子作甚!”
客印月淡淡道:“先见过再说。”
片刻后,醉汉被带到正堂,客光先满脸不耐的出来接待,询问来人身份。
醉汉拱手,自报家门:“在下乃南澳副总兵马总镇麾下家丁常磊,受总镇所托来此办事,不想吃多了酒,醉倒路边,若无贵府,恐怕已没了性命,故此特来拜谢。”
“知道了。”客光先赶苍蝇般的挥手送客。
“谨以此物,聊表心意。”常磊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放在桌上。
客光先见那布袋有一个巴掌大,塞得满满当当,不知装了何物。
但此人既是家丁,想必没什么钱财,并不以为意,依旧冷脸赶人。
常磊任务完成,不再久留,拱手道:“告辞。”
人走后,客光先对小厮道:“看看给的是什么破烂。”
小厮闻言上前,打开布袋口,瞧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是……是一袋珍珠。”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客光先骂道,“拿来瞧瞧。”
珍珠在京师,也不是多稀罕的玩意,这么一小袋虽值些钱,却也入不了他客光先的法眼。
只是当小厮把袋子递来,客先光朝袋子里一瞧,顿时眼睛也直了。
袋中珍珠,颗颗饱满浑圆,荔枝核大小,通体莹白,甚至有些微微发粉色。
这是……这是上等南珠啊!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别看只有一小袋,足以算得上是重礼了!
……
次日,客印月抵达京师,安抚过小皇帝后,回到自己住所咸安宫。
不久,新上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魏进忠来到此处。
“你来啦~”客印月面含秋水,双颊绯红。
“都出去。”魏进忠板着脸,对周围侍候的太监宫女说道。
半个时辰后,客印月面色潮红,浑身瘫软在床上,胸口急剧起伏,不断喘着粗气。
魏进忠拿来绢布,贴心为客印月擦干汗水,顺道再擦了擦自己的三根手指。
客印月喘息片刻,将昨日有人来送珍珠的事说了。
魏进忠微愣,继而道:“一袋子上等南珠?这礼送的倒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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