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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实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听说新疆兵团要整体改制,将士们将要脱下戎装,屯垦戍边,固守边疆一辈子,江默涵这才急了,不停地奔走,不停地呼吁,通过层层关系,硬是打司令员王震手里,将这员虎将要到了旺水。当然,这里面,不只是江默涵的一片爱才之心,还有更为隐秘的东西,只不过江默涵自己不说出来。这一切,罗正雄并不知情。上级通知他转业到地方时,只是简单地跟他说,眼下全国正处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哪儿都需要他这样的虎将,要他到了旺水,务必保持一个军人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带领旺水人民,与天斗,与地斗,建设出一个社会主义的新旺水。
罗正雄本人对组织的安排从不说二,他习惯了服从,也习惯了从服从中重新找回自己。到哪里都是干,况且内心深处,他还是更喜欢旺水那地方。所以他很愉快地答应了。没想,就在他准备行装离开大戈壁的时候,突然又接到这么一个怪异的命令。
难道不想让我走了?坐在车里的罗正雄这么想。
九月的大戈壁,是一年里最为暴热的时候,它的性子远比男人的火暴脾性要烈,烈几十倍,几百倍。车子上路不久,便被热浪蒸腾得坐不住人。罗正雄让司机停车,把帆布篷拿掉,风是通了,可恶毒的日头很快晒得身上要起皮。罗正雄骂了句难听话,催促司机开快点。车子驶出白板滩,跃上二号线时,罗正雄看见一群黄羊,约莫有五六十只,簇成一团,互相把头抵在同伴的胯下,往天山那边去。白板滩曾是黄羊出没的地方,罗正雄他们刚开进大戈壁时,常常被成群成群的黄羊围住。黄羊虽不伤人,但你伤害了它们,它们也会伺机报复。罗正雄他们就有被上千只黄羊围困一夜的经历,那是四年前追剿叛匪乌拉孜拜的途中,他们被狡猾的乌拉孜拜带入黄羊的老巢,差点成了黄羊的祭品。那次之后,罗正雄便懂得,在旷无人烟的大戈壁战斗,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怎么跟这些野生动物相处。
天黑时分,罗正雄他们进入了焉耆盆地,夜幕下的焉耆呈现出处子般的美丽,远处,烟波浩渺的博斯腾湖发出晶莹的光亮。如果在平时,罗正雄一定会让司机放慢车速,他最喜欢站在夜幕下,凝望着神秘的博斯腾湖发呆。可这阵,他的心比天上急于要蹿出的星星还急。江默涵父女还等在大沙湖那间低矮的小平房里,师部这边还不知有什么重要的变化。
果然,刚进师部,罗正雄就听到一个消息,他的转业命令被收回了,等待他的将是一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
“考虑来考虑去,还是你最合适。”师政委童铁山说。
师长刘振海考虑到此次任命的复杂性,先让政委私下跟罗正雄做做工作,把他思想上有可能出现的疙瘩先给消灭掉。
听完政委的话,罗正雄低头不语。这决定太意外,要是换在半月前,也许他能愉快地接受,可眼下他已作好了去旺水的准备,忽然又把他拦回来,而且首当其冲的,要他担任特二团团长。这可是一个比战争时期冲锋陷阵还要难的角色啊——
“政委,能不能……”想了半天,罗正雄吞吞吐吐道。
“怎么,胆小了?你罗正雄可是全师最有胆量的,当年老司令员还夸你是永远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尖刀呢。不会是让这戈壁滩的风把心吹得动摇了吧?”政委童铁山比罗正雄大不了几岁,两人又是甘肃老乡,说起话来,自然就多了几分平和。
“我是想……”罗正雄还是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向童铁山解释。
“想什么,不会真是舍不得那个江宛音了吧?我可告诉你,生为军人,决不能让女同志牵住心,那个江宛音虽是年轻漂亮,但你是军人,首先要服从军令。如果真看上她,组织上可以出面,让她留下来。不过,要是因她拖了工作的后腿,我可饶不了你。”
“不,不,”罗正雄急忙摇头,他的犹豫跟江宛音无关,“人家才多大,你可别往这事上想。”
“不是我想,你罗正雄啥时犹豫过,怎么才出现一个江宛音,你就变得婆婆妈妈了。我只问你一句,服从还是不服从?”
让政委这么一逼,罗正雄便没了退路,身子一挺,很是坚定地回答:“服从!”
“好!”政委童铁山笑笑,目光里露出几分赞许,“我就知道,你罗正雄不会让师部失望,走,跟我去见师长。”
奉命组建特二团是三天前师部接到的紧急命令,八月二十号晚,担负兵团前沿测绘任务的特一团在塔克拉大沙漠遭遇强烈的黑风暴袭击,这场黑风暴是新疆三十年来遭遇的最大的一次黑风暴,风暴持续了三天三夜,摧毁良田无数,沙漠沿线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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