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文学不死 (第3/3页)
强烈想表达的,就是表达不出来,明明遇到你必须钻透的,就是钻不进去。人性是有厚度的,包裹着非常牢实的壳,这是我那个时候的想法。写这些作品的时候,我在寺院,正在经历一种叫修行的日子。后来从寺院出来,我决定破壳,决定用一种磁铁般的目光,去吸牢生活,吸牢大地。这个时期我写出了《菜子黄了》,写出了一个女性的艰难与挣扎,写出了心里藏了许久的故乡,还有那片金黄金黄的油菜花。我在故乡的油菜花上舞蹈,我在人性的扭曲里**或狂叫。我知道故乡只是一个梦,一个睡一生都不愿醒来的梦。这个梦,其实就是文学追求的极致,故乡不死,作家的生命力就不死,文学也就不死!可惜,所有的作家都是精神上的游子,自故乡来,永远也回不去,这才是文学最大的尴尬与困境。
至于《大兵团》,那是我的另一种尝试,写惯了乡土,突然去触摸军事,触摸那一段特殊的历史,我兴奋不已。我像一匹西北的孤狼,在茫茫狂野上,吼啊吼,终于从烟雾弥漫苍苍茫茫中,为历史拂去了一层厚尘,摸到了那一颗滚烫的心。坚韧、不屈、永不放弃,这是那一代人的灵魂,是我们永恒的精神。记住大西北,记住那一代垦荒人。
这次筛选中,刻意没有将官场小说收录其中。一是官场小说名声不好,读者追捧,主流嗤之以鼻,争议声至今不断。不选它,不是说我看不起它,作家对自己的生活有筛选权,对自己的作品有呵护权。暂时不拿出来,并不等于永远不拿出来。所以忍痛割爱,只是想告诉读者,作家不是被外界定位的,作家永远归属于自己的心灵,归属于自己的文字,当然,也归属于读者。让读者看到我的另一面,读到我的另一面,是出版这套文集的本意。
感谢重庆出版集团,让一个远离了所谓“传统”的作家,再一次回到传统中。传统是根,传统是本,传统才是文学最深最深的魂。
文学不死。
人类的价值不死,精神不死,文学,就永远有栖身之地。
2012.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