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3页)
掸掸衣袍上的小水珠。今朝遇雷时会躲进他怀里她身子偏冷要是着凉多半会像个孩子耍赖这绝对是他的经验之谈偏偏他一点也不讨厌。思及此他嘴角绽笑神色柔和地步进前厅。
厅里有杜连之跟华家庄公子他不经意地点头而后落在她那灵活的脸上。
顿时他思绪停住了。
春香公子?杜连之唤道。
他目不转睛死盯着她的睡容。没有血色的安详面容没有起伏的胸口
是死相!
猛然地麻感痛击他俊脸的面皮一波又一波让他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轻松可以控制哪知这次的冲击比当年眼睁睁见到银针没入她脑间的痛感更甚。
来不及自我控制了!
喉口涌上了甘甜味!
是血?他有些迷惑运气调解却发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他自幼习武至今从未发生走火入魔也鲜有大悲大喜的时候这一次太过突然了!
春香公子?连华家庄大公子都察觉不对劲轻轻叫着。
黑暗之中七彩的幻觉出笼他仅存的神智警告他不能被带走一旦被牵引就会发狂从此将处于幻觉之中
蓦地他回到她十五岁那年除夕前院弟子正在准备他刚自汲古阁出来听见有人嘻嘻笑道:
舅舅我拿到五枚铜板好歹你也要给我奖赏嘛别在庄里过除夕了跟我回家一块过。
他停步就站在廊上阴影处。他想起来了金算盘在十二月初便已择定三公子自动请命择日带金算盘进汲古阁记下当代金算盘的身家背景。
三公子道:你之前不是提过今年会跟朋友过吗?
有舅舅一块陪总是好的。
三公子微笑正要开口忽地抬眼望这儿看来。
她也跟着回头两耳胖绒绒的耳环打在她的颊面。有人吗?她转着眼。
没有。三公子收回目光笑道:我送你出庄吧。
好!她笑地跟着三公子离开出长廊时再一次望着他这方向她一脸疑惑揉揉耳后有些发痛的道咕哝道:明明没人舅舅见鬼了吗?
什么鬼?
没有没有
他偏无为本以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有料到记忆竟如此清晰他又回到她十八岁她当众求爱他必须视若无睹除夕她被迫立下誓言他目送她中血鹰他懊恼后悔她跟他抢瓜子又啃得极烂他笑得开怀之亲任她玩弄他心生怜爱无数的回忆迸裂开来散落在黑沉的世界中。
黑暗的一角只剩她闭目托腮坐在那儿。
其实现在的今朝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幻觉?那日在青门他中麒麟草想着她时就已经发狂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我幻想真正的李今朝自那年除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如今她还在别处意气风扬地活着吧?
既然他本无为得失不计为何现在他会走火入魔?
他从未想过自身的情感放得多深但他确实很喜欢今朝在外追踪血鹰时他不嗑瓜子反而爱吃甜豆因为那让他想起她孩子气的一面。他从未想过在名为感情的棋局上她每放一颗白子时他必然也会接着放下一颗黑子。
直到今日。
他可以杀一个无辜人只为护一个女人。
他可以不杀一个人只为让一个女人免去惧怕雷击之苦。他不杀那寡妇是不是老天可以让今朝少点惧怕?
他知道她憔悴很多虽然与植入血鹰有关但她子大放不受拘束贪玩乐这才是她身子过虚的原因。他曾私下问过五叔五叔打过包票植入血鹰的人只要年年服解药确实不会猝死。
不会猝死!
不是幻觉!
遽然间天地还他一片清光他自魔障中挣脱出来顿时回到现实里。她依旧在那里不安分的眼眸合着穿着厚重冬衣看不出胸口起伏。
他目不转睛举步维艰来到她的面前痴痴搜寻着她细微的表情。
睡了么?睡了么?不会猝死不会猝死
突然间她动了动慢慢掀开眼初时她有些迷惑仿佛不知身在何处接着眼瞳映入他的身影她疲倦道:
傅临春?轻轻一笑;我刚才觉得好安静哪连雷声都不见了我正跟我娘说话呢突然间听见你骂我我才惊醒。你在叫我?
他还在瞪着她。
她半合着眼累到无法举臂打呵欠又笑:刚才你到底骂我什么?
我骂你什么?
她有点讶异他声音里的粗哑想了想道:
好像在骂李今朝你要跑了我就死给你看吓得我连忙醒过来。想想真是好笑这个懒人功夫高强离死还有几十年呢。
你要跑了我就死给你看所以你不该跑不能跑
那声音低低的重复直念着令她浑身有些发毛。雷声又起让她错愕雷声一开始有这么大吗?怎么刚才完全没有?
他恍惚地伸出手缓缓抚过她凉凉的腮面。
她咦了一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她错觉吗?还有点抖咧。
我刚冒雨来自然是冷的。他轻声将她虚弱的身子打横抱起搂在怀里紧紧的。不管她是不是入魔中的虚幻只要活着他都抱住不放。
4YT 4YT 4YT
当她清醒时已经是半夜了。她摸向枕边发现空无一人不由得大奇。
屋内没有烛火但今晚圆月几缕月光自半开的窗子透入傅临春半倚在窗边的屏榻上长发垂着地外袍未脱漫不经心地咬着甜豆。
这么晚了还没睡?这可少见了。
你道一个人走火入魔后会处在什么世界里?温声蓦地自春夜里响起。
她差点吓得魂都飞了如果不是相处两年多熟知他的习惯她会以为这个傅临春此刻在跟鬼对话。
谁走火入魔了?她试探地问。
我说走火入魔后这人是处在他最快乐日子的那段幻觉里而不自知。他自说自话:我呢现在是走火入魔了还是在现实生活里?
自然是在现实生活里了!你要在幻觉里我岂不是假人?她骂道。
他闻言终于转头看她偏头沉思良久。最后才道:
若是在走火入魔中能让你活着我也甘愿。
呸明明活着我干嘛在你幻觉里?她得确认这混蛋没被鬼附身。我好冷你吧!
他下了屏榻朝她走来。
她叫道:脱鞋记得脱鞋。她叹息跪在替他脱下外袍。你记得替我脱外衣就懒得替自己脱哪有这种道理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目光依旧不离她就坐在床缘。
妳先睡吧。
她眼珠子转了转撇撇嘴道:
你要看我睡觉也是可以啦。她钻进棉被里闭眼笑道:你早就知道杜连之是华家庄背后的金矿对吧?本来我没什么好感的今天我才觉得华家庄的公子还不错还算有点品儿。说不得将来能独当一面呢。
能独当一面不是很好吗?将来有没有云家庄江湖史依旧能流传下去。
她猛地张眼。
在咱们这一代不大可能也许再过两代傅姓、公孙可以放手去做其它喜欢的事情。他一直望着她微笑道。
云家庄根本有心把这个百年老壳让人家去背嘛但她竟然能理解因为偶尔她也很想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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