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七章:回首处,河山似云烟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第三十七章:回首处,河山似云烟 (第3/3页)



    残歌回道:“清远主持和他爹为了让他免于刑责,亲自去皇上面前请罪,老泪纵横之下才叫皇上消了惩罚他的心思。”

    杜若锦问了许多事,残歌都一一详说给她听,突然杜若锦问道:“这个金线……”

    “金线倒是一直很安分,几乎不跟人接触,除了每隔几日去大夫人房里一次,平时就只墨言堂出入……”

    杜若锦皱眉,这个金线唯独只跟大夫人接触,看起来她是大夫人支派过来的人没错,可是金线不言不语的,似乎也不是过来狐媚高墨言的做妾的女人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甘心留高家的呢?

    正巧这时,金线从外面回来,见杜若锦坐庭院里,神色一怔,露出了顺从温善的神色,杜若锦却分明感受到了金线刚才那一瞥,明显带着敌意与仇恨,转瞬而逝,杜若锦心想,难道是自己昏睡久了,所以有些敏感了吗?

    杜若锦只不过是刚刚醒来,自然有许多事情都不知道,还是容她以后慢慢去得悉,眼下重要的事,杜若锦还是想问清楚,高纸渲现无恙,皇上已经不再追究于他,到底锦亲王是怎么帮高纸渲逃过这一劫的呢?

    残歌听了此话后,沉吟了许久,才将事情的脉络大致说了个清楚。

    原来,就杜若锦昏迷后不久,锦亲王便进宫面圣,向皇上提及了此事,皇上言语之间意味深长,自然是不会轻易应允锦亲王,直到,直到锦亲王主动提出免了自己亲王封号才作罢……

    杜若锦大骇,她怎么也想不到锦亲王会是用这种方式来帮助了高纸渲,那么他没有亲王的封号……

    残歌见她面色异常,便知道她心里所想,于是说道:“这个你不要太放心上,锦亲王曾经对我说过,卸下了亲王的封号,那些大臣们都不再撺掇他夺位,皇上少了顾忌,他活着轻松了许多……所以,他一方面是救人,另一方面是自救,不需要你这么感恩戴德的方式来感叹他的所作所为。”

    杜若锦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她情知残歌说得有理,但是锦亲王作出的自我牺牲也太大了……

    正感叹着,高墨言从大夫人那里回来了,见杜若锦情绪低落,便有些恼怒得看了残歌一眼,才柔声附杜若锦耳边说道:“你醒来了,我就要你活得开开心心的,不想再看见你为谁而牵肠挂肚,不想再看见你为谁感慨良多,从今天开始,你只能为了我……”

    杜若锦有些牵强得朝高墨言轻笑,说道:“你去娘那里,娘可曾说了什么?”

    高莫言的声音加低了几分,那温热的气息撩得杜若锦耳朵痒,嗤嗤得笑出声来,便听见高墨言说道:“娘说你醒来了就好,快点行动,她要早点抱上孙子。”

    杜若锦面红耳赤得嗔怒望着高墨言,瞥了一眼旁边的残歌,轻咳一声。

    两人闲闲说着话,残歌一旁插不上嘴,暗叹一声,就回房了。

    杜若锦每日里就墨言堂进出,白天院子里来回练习走路,累了就喝金线准备的甜汤,好不自。

    只不过她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自从自己醒过来,别管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高美景,甚至老太爷也叫周姨娘过来瞧过自己,可是唯独没有高纸渲和高砚语。

    高砚语就不必提了,他或许公务杂多不府上,可是高纸渲分明就高家呀,杜若锦醒来之时还听见他的笛音传来,没有理由他会不来看望自己呀?

    正想着事,不妨真的有人进了墨言堂,杜若锦心里一紧,待看清来人后才稍松了口气,原来正是高砚语。

    高砚语身着蓝灰色的袍子,眉眼竟是比先前还深沉了几分,杜若锦一怔,有一霎那觉得对高砚语的陌生感竟是比从前还强。

    只见高砚语走过来,语气恭敬,对杜若锦说道:“二嫂,砚语听说二嫂醒过来了,所以忙完公差便从尚元阁赶回来了。”

    杜若锦轻轻“哦”了一声,突然又问道:“尚元阁?四弟不是翰林院的吗?”

    高砚语眉眼一动,掂量了话小心说道:“砚语是翰林院当差,可是二嫂昏迷期间,皇上对我青眼相加,特准砚语进了尚元阁当差,平常也就是帮着写个奏折之类的,无非还是打杂为皇上效命……”

    杜若锦这才明白过来,几乎是倒抽一口凉气,这个高砚语可真是有本事,竟然进了所谓的“上书房”当差,帮着皇上写奏折,那也是属于极机密的关键职位了,可是高砚语这小小年纪,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叫皇上看上的呢?

    如果仅仅是说才华横溢,那也不足于服众,元熙朝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只怕也不会少?

    杜若锦探究的眼神落高砚语身上,高砚语迅速躲避开杜若锦的眼神,状似无意得打量了下杜若锦的房间,说道:“二嫂的墨言堂怎么也不置办些鲜物件?改天,砚语将人送些过来……”

    杜若锦听了心惊,高砚语的口气明显已是官气十足,看来他朝也是如鱼得水的态势了,于是轻笑说道:“想不到四弟竟是这么能干,当初翰林阁的差使给四弟就对了,要是当初给了你二哥或者三哥,他们只怕都没有四弟这样的本事。”

    高砚语脸上有些变了颜色,不过是瞬间又恢复了恭敬,说道:“砚语不会忘记当初是二嫂力排众议,将差使交付于砚语的。”

    杜若锦站起来,轻拍他的肩膀,温和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弟这么有本事,以后高家可就倚仗你的庇护了。”

    杜若锦的话越来越重,高砚语明显有些吃不住劲,可是他朝这么久,早已学会应付这种场面,又怎么会将杜若锦的话放心上?

    当下,笑了笑,那份刻意自是被人看到心,可是高砚语犹未自知,恭敬说道:“二嫂言重了。砚语见二嫂身子无碍,心里也放心多了,砚语这就要回尚元阁当差,二嫂多多保重身体……”

    正这时,又有人来到墨言堂,原来是周姨娘,只见周姨娘穿着一件浅绿裹白边的袄,显得素净而脱俗,提着手里的食盒置于桌上,看到高砚语此愣了一下。

    高砚语上前,恭敬地唤了她一声,周姨娘回过神来便用帕子掩嘴轻咳了几声。

    高砚语问道:“周姨娘可是身子不爽快?想必是着了风寒……”

    周姨娘面色涨红,许久才低低说道:“不过就是咳嗽几声,哪里就是风寒了?谢四少爷挂心了……”

    高砚语没有应声,朝两人点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周姨娘有些怅然若失,望着高砚语的背影轻叹出声,或许是察觉自己失态,周姨娘紧忙转过身来,遮掩似得故意提高声音说道:“这是老太爷吩咐我送过来的,说你大病初愈,凡事要小心身子,这是让厨房给你预备下,你趁热喝。”

    杜若锦让周姨娘给老太爷带了几句话,又对她说待自己身子好一些,便去给老太爷请安。周姨娘浅笑,款款而去。

    到了晚些时候,高美景来看过杜若锦,怀里还抱着高惜人,高惜人已经是八个月的孩子了,粉嫩可人,一笑起来梨涡深陷,煞是讨人喜欢。

    高美景似是成熟了许多,言辞再也没有早先时候的傲然与任性,说话也注意措辞,不至于将人呛得欲吐血。杜若锦试探着问过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高美景只是笑,将高惜人抱得紧紧的,就是不说话,杜若锦只得无奈作罢。

    后来说起高良辰来,高美景突然来了劲,眉飞色舞得说道:“二嫂,我给你说,大姐已经有了身子了,三个月了……”

    杜若锦惊喜万分,说道:“真的?那么她这段时间可曾回过高家?”

    高美景又气又恨得说道:“大姐有了身子,那袁家将她当成了宝,哪里也不准她去,就是让她家里养着胎,每日就像是供神仙一般好生侍候着……”

    杜若锦哈哈大笑,她实是开心,见到高良辰用自己原始有效的方式赢得了夫家的疼爱,怎么不开心?女人嘛,一旦结了婚,男人相比起来某种程上就比不上自己的孩子了……

    高美景见到高惜人有些困意了,才起身从墨言堂离开。

    到了第二日,杜若锦墨言堂死活坐不住,非要缠着高墨言带自己上街去玩,高墨言拗不过她只得应了,但是却要杜若锦答应自己一个条件,那么就是出了这扇门,一切都听他的,杜若锦忙不迭得点头,只要出了这道门,该怎么办如何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正巧残歌也要去锦亲王府,所以三人便一道而行,及至路口处,残歌自己径直走了,而高墨言要牵着杜若锦的手一起走,杜若锦只以为高墨言是怕自己摔倒,所以才伸手相握,所以十分“傲然”得拒绝了。

    杜若锦和高墨言先是去喝了茶,又去捏泥人的铺子里买了泥人,乐不思蜀,路过云衣山庄之时,高墨言叫杜若锦先外面等一会,自己去拿几件衣服。

    杜若锦心里疑惑,还未想出高墨言究竟藏着什么坏主意来,不妨衣袖被人猛然扯住,杜若锦看到那张漆黑无比,头杂乱的人脸就已经大惊失色了,没有想到还有比这令人触目惊心的,那个疯女人竟然朝杜若锦嘿嘿得笑着,死也不肯放开杜若锦的衣袖,杜若锦挣脱着,大声叫喊着,这才将高墨言从云衣山庄惊动出来……

    高墨言一把扣住那疯女人的脉门,将那疯女人的手离开了杜若锦,正要用力将她推远的时候,却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几行银票塞到了那个疯女人的手里……

    那疯女人似是得了宝,飞也似的跑掉了……徒留下杜若锦疑惑万分,即便这个疯女人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也不至于就迅速溜之大吉了?

    回去路上,杜若锦满脸的不高兴,高墨言几次好言劝她都不得笑,也只好任她去了。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将高墨言按榻上,用力压住他的身子,说道:“高墨言,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外面那个疯女人有什么瓜葛?”

    高墨言一怔,哭笑不得,搂住她反身压过去,说道:“你还不傻?你还不傻?你到底如何才叫傻?”

    “高墨言,认真点……”

    “如果我说,不光我跟她有瓜葛,就连你也与她有瓜葛,你信吗?”高墨言的声音低沉,伴着落杜若锦脖颈间的吻轻轻吐出来,却叫杜若锦惊诧万分……

    杜若锦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抵他的下巴上,惊道:“你是说,你是说刚才那个人是谦?”

    高墨言没有回答,挪开她的手,依旧想要吻她,而杜若锦却惊诧回不过神来,高墨言见她没有回应,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声她耳边说道:“今天就先饶了你……”

    说着,伸手搂着杜若锦躺她的旁边,安然睡过去了。而杜若锦却无法平静入睡,今天见到的那个疯子一般的女人,真的就是当日纸渲堂门外见到的那个轻尘若水的女子吗?

    谦为什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杜若锦回想起当日,她被老太爷逐出高家,身上的金软又都被了出来,又无一技之长,难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来真令人唏嘘不已。

    可是,杜若锦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高墨言认出是谦之时,曾经将身上的银票给了谦,那些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她一个女子拿着这些银票独自外面,岂不是太危险?

    杜若锦越想越心惊,想要将高墨言叫起来说给他听,看见他睡得安然香甜,又不忍心,只得作罢,想来明天告诉高墨言,也不会迟了?

    只不过就是一夜罢了,只是这一夜……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