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忆相逢,犹恐是梦中 (第3/3页)
见到你吗?”
杜若锦微微笑了笑,说道:“会的,残歌还教你习武,我以后做好了风筝,便叫他拿给你。”杜若锦揉了揉云泽的头,看着远处残歌还等自己,便大步朝残歌走去了,两人一起出了王府。
路上,残歌问道:“王爷怎么说?”
杜若锦故作轻松得说道:“王爷答应帮他……”
残歌长舒一口气,说道:“王爷真够义气,心胸广大,就算不是锦亲王,也必会受人敬重……”
杜若锦没有接话,如果她告诉残歌,这次救高纸渲的条件便是自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盟,那么残歌该做何感想?
同是有殊遇的人,当锦亲王猜出杜若锦也是穿越而来的时候,便对她诸多照顾,利用自己的权势人脉,极可能得帮助杜若锦,杜若锦多次化险为夷也是锦亲王的庇护下,不过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杜若锦想起锦亲王大婚之日,高墨言曾经说过,自己与锦亲王有种默契是他无法企及的,杜若锦现真想告诉他,从此之后,再无这份默契了,因为两个人不可能再相见,锦亲王这么做是有他的顾虑的,这种默契是种漩涡,太多了便会陷进去不见天日,穿越怎知不是逆天而行的祸事?
他们两个人见得多了,改变得事物展规律多了,势必会造成不可知的祸事。
所以不见面,是一种保护……
两人走路而行,返回至高家之时,杜若锦却突然说道:“残歌,你还记得高纸渲当日藏身之处?你带我去。”
残歌面色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带着杜若锦去了,转过几条大道和几条小巷,才来到偏僻之处的独门独院外,门是虚掩的,杜若锦推门而入,看到院内古槐之下,一人白衣坐青石桌凳前,手握着羊脂玉杯,清酒独饮,杜若锦心里一紧,飒然走过去,坐石凳上,说道:“怎么?就不请我喝上一杯吗?”
白衣人正是高纸渲,高纸渲偏偏不朝她看一眼,只不过说了一句令杜若锦吐血的话:“女儿家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喝多了伤身……”说罢,满饮杯酒。
杜若锦看见桌上还有一个空杯,便自斟了一杯,大口喝了下去,当即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一个激灵,杜若锦大呼:“痛快,来,我们再喝。”
杜若锦再要斟酒,高纸渲却一把将酒壶按住,肌肤相触之时,两人都是各自心颤,杜若锦倏地抽回手,说道:“许你喝偏不许我喝?许你为了高家冒了性命之危,就不许别人为高家出生入死?”
高纸渲面如冠玉,白衣飘逸洒脱,那眉眼间的调侃犹如往日,不羁说道:“将来纸渲成了亲,也是这般,许纸渲做的事,就是不许娘子来做,譬如危险烦恼之事……”
杜若锦闭目长叹,高纸渲,高纸渲,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要……
“纸渲,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为高家的担当,老太爷已经告诉我了,皇上指命你做的事,你不得不做,可是于己呢?你将自己置于什么处境?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棋子吗?”
高纸渲望着杜若锦只是轻笑,说道:“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杜若锦听见高纸渲问是否还有别的选择之时,杜若锦微怔,刹那间明白过来,自己的话与高纸渲为高家的担当相比,太过于苍白了。
“你不该来的……”高纸渲自斟了一杯酒,又痛痛快快得满饮一杯,长舒一口气,望着杜若锦的眼神却是明亮闪动。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再回高家了?你娘怎么办?美景怎么办?”杜若锦问道。
高纸渲手的酒杯轻抖,良久才说道:“时到今日,我要如何回到高家?难道要连累高家满门抄斩吗?”
杜若锦咬了咬牙,终是将话说了出来:“你现的处境进退两难,你生怕走错一步便连累了高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上说不定早就打定主意要灭了高家?”
“你不要再说下去,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高纸渲似有几分急切,匆忙将杜若锦的话打断。
杜若锦冷笑,说道:“高纸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所谓的妥善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到皇上跟前自裁求他放过高家?对吗?”
高纸渲微怔,没有言语,似是默认了此事,良久才说道:“我是高家的男儿,这是我应该承担的,不是吗?”
“好了,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牺牲了,你难道以为党派争斗之下,还有人夹缝生存下去吗?高纸渲,你醒醒,即便你死了,皇上难道会震撼到追封你为元熙朝的功臣吗?他只会肆无忌惮的践踏高家……”
高纸渲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盯着杜若锦的眼神有了几分凛厉,这是第一次不再温和得看着杜若锦,他上前抓住她的一条臂膀,问道:“难道高家终究是逃不了被杀伐的命运?当年你爹出面揽下一切罪过救了高家,现又有谁能挡住这一劫?”
杜若锦的胳膊有些痛,可是她硬生生忍着,没有当回事,冷静沉着得说道:“锦亲王已经答应我,他会救你,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但是只要他答应下来,那么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高纸渲抓住杜若锦的胳膊越的用力了,面色黯沉,说道:“我不要你为了救我而去求人……”说罢,长叹一声,又陡然松开了杜若锦。
“我没有求他,是他主动说会帮我的,只不过以后就不会再……”
杜若锦身子摇晃了下,未倒,正说着话,随后便看见高纸渲身后的房间走出来一个人的时候,瞪圆了眼睛,那个人面色黯沉,黑袍浓墨,赫然便是高墨言……
“你怎么会这里?”杜若锦本欲问出口的话,到底是生生吞噎了下去,没有出声。
还是高纸渲,他神色如常,说道:“那日下午,二哥便过来找我,我们哥俩连着喝了两日两夜的酒,好不痛快……”
杜若锦望着高墨言,仍旧没有出声,原来他负气离开墨言堂,竟是寻着来到高纸渲的藏身之处,杜若锦一声不坐了下去,才意会过来自己刚才用来喝酒的杯子,便是高墨言的,于是又出手抓住酒壶来,满满得斟了一杯酒,高墨言和高纸渲同时伸手欲夺酒杯,高纸渲的手刚伸到半空便僵了那里……
酒杯还是被高墨言夺了过去,高墨言冷冷说道:“今儿个我还要跟三弟这里喝酒,你先回去……”
是的,他是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的,因为他知道残歌便侯了门外,世上哪里还有比残歌称职的跟班?
可是,世事总有个万一,当残歌遇上了清远主持,胜算能有几成?
杜若锦见高墨言态冷漠,心里顿时绞痛不已,跺了跺脚便疾奔出门而去,残歌追上她,才绕过几条巷道,便遇见了清远主持。
残歌出招狠厉,怎奈不如清远主持经验丰富,才不过几十招,便有些不支,清远主持说道:“残歌,你跟我过招还是嫩了些,识趣得躲远点,我会放你一马。”
残歌没有应话,将杜若锦护身前,奋力拼杀着,脸色涨红,直叫杜若锦快走。杜若锦想着回去叫高纸渲和高墨言,又恐残歌自己走后生了意外,便驻步不前。
残歌终还是不敌清远主持,被清远主持掌风袭到,生生得跌了出去,清远主持迅疾之势捏住了杜若锦的喉咙,说道:“我也不是为难你,只不过我现需要你来做挡箭牌,你就跟我走一趟……”说着话,点了杜若锦的睡穴,便挟持着杜若迅速飞身锦离开。
待到残歌强撑胸口翻涌而出的血气,回到高纸渲之处,推门而入便惊了高墨言和高纸渲,他们俩知道,杜若锦出事了……
“她怎么样了?”两人同时急切的问出。
高纸渲问出后便咬了咬嘴唇,似是后悔自己的急切,而高墨言静静得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面色却如常……
“她被清远主持抓走了,说是要她做挡箭牌……”
高纸渲看见残歌面色如纸,伸手把脉便知他受了重创,运功为他输了一段真气,维持住他的性命,而高墨言是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了残歌,低声对他交代了几句,两人跟着残歌所指的方向,一路追寻而去……
当杜若锦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身处地方,竟是十分熟悉,原来这里是落锦山庄,自己从锦亲王手买下的山庄。
清远主持这招棋虽然行的险,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能想到清远主持的藏身之处,竟然是妙真寺山下的落锦山庄?
想必他早已控制起庄园的人,所以才没有人出去报信,杜若锦后悔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叫人过问一下,现的苦果便只有自己尝了。
杜若锦活动了下手脚,现自己可以动,便从榻上下来,房间里没有人,杜若锦推开门之际,竟然看见绿意站门外,正皱眉思量着……
道:“二少奶奶,你,你醒了……”
杜若锦说道:“绿意,是你将他带进这落锦山庄的?除了你,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山庄如今我的名下,所以没有侍卫看管……”
不出话来,却突然朝杜若锦跪了下去,说道:“二少奶奶,是绿意对不住您,不错,我和爹无处可去,我想起这个地方便带他来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将你抓了来,二少奶奶,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杜若锦紧忙将她扶起来,心里唏嘘不已,说道:“是我,即便是别人,你也不会伤害的,只是,你跟着他这么错下去,何处是头呀?”
道:“二少奶奶,我也不愿的,可是他始终是我爹呀,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杜若锦不知道如何劝解绿意,两人走回房间,坐了许久,看绿意止住哭,杜若锦才问道:“绿意,桑睿呢?他不是一直跟你们一起嘛?”
道:“他走了,我将他赶走了,我不能再拖累他了,想必此刻他已经回到了桑家,有他爹的庇护,想必皇上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杜若锦轻轻“哦”了一声,突然觉得又有些不对,事情远没有得那么简单,想那桑睿为了绿意不顾生死,怎么可能绿意几句话就让他回了桑家?
“,你到底说了什么才令桑睿离开的?”
果不其然,道:“我只是告诉他,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我给他说,我早已是,是二少爷的人了……”
杜若锦一怔,明知那只是出此话来,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
你这不是挑起桑睿和高墨言之间的仇恨吗?原本桑睿便对桑菱的死耿耿于怀,现再加上你的这番话,桑睿对高墨言怎么能不恨之入骨?看来,以后还是要对高墨言说,要小心提防桑睿才好。
道:“二少奶奶,绿意决不会让你有危险,待今晚入了夜,我便悄悄从侧门送你出去。”
杜若锦说道:“过吗?要你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此地,为什么你不听呢?”
道:“我自然是劝过爹的,可是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杜若锦为之气结,真想告诉她,不能是爹就盲目顺从?这可是生死关头呀,可是想到说了也无用,杜若锦便止住话,正想着如何从落锦山庄脱身,便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传开来。
原来竟是高墨言和高纸渲追寻至此,两人齐身现于落锦山庄,清远主持迎上前去,双手合十正要口出佛号,便听见高纸渲含着几分讥笑,说道:“不要再念那些假惺惺的佛号了,佛祖听见了会怪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