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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从今后,有情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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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从今后,有情皆过往 (第3/3页)

意躲一边去,看出来的人竟然是大夫人,等她走远了,绿意才把点心交给二小姐。”

    杜若锦陷入了沉思之,大夫人究竟让高美景答应自己什么事?她要如何令高美景如愿?她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约定?

    杜若锦打绿意下去歇着,自己卧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有了主意,才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用早膳的时候,高家人俱。杜若锦神色平静的吃着饭,偶尔看向高美景时,她有些紧张,不敢与杜若锦对视。而大夫人却是一脸的自得,神色倨傲的看着杜若锦。

    杜若锦吃完饭,冲高美景会意得眨眨眼睛,就辞了出来了。根据约定,她今儿个要去庆春楼送信。

    还未到午间时分,高家又陷入了热闹的狂潮当,去庆春楼与男人厮混的二少奶奶被张妈套着麻袋装着拖回来了。

    张妈眉飞色舞得说着当时的情景:“大夫人让奴婢庆春楼等着二少奶奶的出现,奴婢怕二少奶奶认出自己,就站得远了些。二少奶奶为了行事方便,换了一身男装,可是奴婢照样一眼可以认出,那就是二少奶奶的模样。”

    大夫人神态得意,看着众人时仿佛算是给大家了一个交代,却假惺惺得呵斥张妈:“不就是让你去抓奸的吗?捡重点的说。”

    张妈点头应是,接着说道:“奴婢远远地看着二少奶奶进了庆春楼,和掌柜的有说有笑的,又见那掌柜的将她迎进了内室,奴婢怕里面再有暗门,进去迟了就找不到人了,奴婢就带人冲进去,将掌柜的打了几个耳光,又将二少奶奶用麻袋套了起来,奴婢是想,二少奶奶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不守妇道之事,让外人看见还不丢了高家的脸面?”

    大夫人连忙点头,赞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墨言,你怎么说?你的媳妇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你想要怎么处置她?”

    坐一旁的高墨言眼底深邃,一脸的平静与淡定,让人看不出端倪来,听见大夫人的问话,只是不咸不淡说:“你们看着办。”

    阮真幸灾乐祸得一旁假笑:“真没想到,二少奶奶是那样的人,照我说,留府里也是一害,不如一纸休书了事。”

    高墨言没有理会众人,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连大夫人身后唤他也充耳不闻。

    大少奶奶柳氏,指着那麻袋说道:“娘,弟妹做出这样的事来,传出去咱们高家的脸面往哪放?就算是休了,事情也难免不会泄露出去。”

    大夫人轻轻“哦”了一声,问道:“静容,那你的意思呢?要如何处置她?”

    柳氏一怔,没有想到大夫人又将球踢了回来,讪讪笑道:“兹事体大,自然是娘说了错。”

    大夫人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意思要将她处死,然后再对外声称她抱病身亡?既然有这心思,干嘛不直接说出来?”

    柳氏咬着牙不再吭声,心里却恨极了大夫人的话。

    高纸渲一直冷眼旁观,看事态展到这一步,才说道:“你们会不会冤枉了二嫂?她一向深居简出,怎么可能会跟外面的人有瓜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要让人处死?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二嫂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柳氏不屑得说道:“三弟,大嫂知道,你平时就维护你二嫂,只是这事不是谁维护不维护就能算了的事,它关系着我们高家的体面,你总不希望我们高家任何一个人外面都被人指指点点的抬不起头来?”

    高纸渲冷笑:“大嫂,何必要赶杀绝呢?二嫂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清楚,她现能讲话了,难道就成了你们的眼钉了吗?”

    二夫人低喝高纸渲,忙使眼色叫他不要再说了。

    大夫人不慌不忙的说道:“静容的意思虽然有些过于狠毒,可是为了高家的脸面着想,也不得不如此了。我也怕此事处理得难以服众,这样,谁同意处死她杜沉香,就说一声。”

    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大夫人也不恼,问道:“二夫人,你的意思呢?同意不同意处死她?”

    二夫人没有想到先问到的竟是自己,再三思略,狠狠心吐出几个字来:“同意。”

    “静容,主意是你出的,想必你一定是同意的了,对吗?”

    柳氏狠狠绞着一方帕子,心道,明明这主意就是出自你之口,还偏偏往我身上扯,不亏为姜还是老的辣。

    “纸渲,你呢?”

    高纸渲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大夫人仿佛是料定了高纸渲的回答,说道:“纸渲,你不同意,我也是谅解的。因为她的生死,毕竟与你有着利害关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锦亲王让她亲自指定人选,老太爷偏心,一心要你去当这个差事。她如果死了,你就没有这个福分了。”

    高纸渲朗声一笑:“大夫人真是高明,连这一层都想到了,纸渲佩服,佩服。”

    大夫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势,冷哼一声:“可惜了,令你失望了,为了高家着想,你只能牺牲个人前程了。”

    二夫人也恍然大悟般,紧忙改了口:“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处死她。”

    大夫人阴沉着脸,讥笑道:“现想起她关系着儿子的前程了?晚了,她今天非死不可,否则让我儿子戴着这个绿帽子,我这做娘的于心何忍?”

    大夫人说完,又突然朝着末座上的高美景问道:“美景,你同意不同意处死她?”

    高美景房间里一直未说话,脸色漆白,手脚不停颤抖着,似是强忍莫名的痛哭,听见大夫人的问话,她支支吾吾半天,再也洒脱不起来。

    大夫人脸色不虞,逼问道:“美景虽然不是我亲生,可是我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你亲娘没有这个魄力,自然要由我这做大娘的提醒你。你还是待字闺阁,高家出了这样的事,还有哪家好人家肯上门提亲?”

    二夫人仿佛又被说动了一般,嘴里为难的“啧啧”作响,一方面担心儿子的前程,一方面又忧虑女儿的婚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听几声深“咳”,高老太爷徐姨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说道:“老二家的,说什么也不能处死。”

    大夫人狠狠心咬咬牙,说道::“爹,儿媳这事可不能依你。她犯了七出一条,不能休就要死,儿媳知道您顾虑着纸渲的前程,难道您就不顾惜其他人的脸面吗?”

    高老太爷被大夫人呛了一下,气不过又大力“咳”了起来,好容易缓过劲来,说道:“我说不能就不能,这高家谁都可以死,就她不能,无论什么事,你们也要把她给保全下来。”

    高老太爷的一席话,众人听得惊诧不已。虽然大家看得出,高老太爷对先前那个聋哑孙媳妇态不明朗,可是从未想过,护她周全之心竟是这般坚决。

    高纸渲上前扶着高老太爷坐下,一边说道:“爷爷,别管什么事,先把二嫂放出来再说。现只是张妈的一面之辞,也不可相信。”

    高老太爷一挥手,高纸渲就三步两步上前去解麻袋,旁边的徐姨娘脸色微变,似嗔似怒,将目光落高纸渲身上。

    高纸渲从麻袋里扶出一个人来,那人嘴里堵着帕子,吱吱唔唔不能言语,男装扮相,看身材上像是女人无异。高纸渲将帕子从那人嘴里抽出来,结果才现,麻袋里的人根本不是杜若锦,站高纸渲面前的赫然就是头散乱的绿意。

    大夫人惊得起身,冲着张妈吼叫:“张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妈慌慌张张,一下子瘫地上,说道:“大夫人,奴婢听您的话,庆春楼候着,谁知道去的是绿意,不是二少奶奶呢?绿意的身材跟二少奶奶相差无几……”

    “闭嘴,你还有脸再说,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大夫人气怒之下,吼道,”那二少奶奶哪里去了?来人,快去给我找。”

    就大夫人气急败坏得吆喝,要找杜若锦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低笑,婀娜娉婷得走进来的女子正是杜若锦。

    她今天的妆容格外精致,粉紫裙衫外罩水云色轻纱,夺人耳目,耳边碧玉坠摇曳生情。神色自若,眉眼含笑,说道:“哟,大家都呢,我听府里人说,高家出了大事,也过来瞧一瞧。”

    看见她进来,大家都是惊诧不已,唯独高纸渲依旧如常,深深望了她一眼,反而离去了。高美景坐末座,不敢抬头看杜若锦,眼角垂泪,身子已经歪了椅背上,似是支撑不住一般。

    大夫人狠狠瞪了张妈一眼,又冲杜若锦喝道:“说,绿意为什么会出现庆春楼?”

    杜若锦大刺刺坐椅子上,笑道:“我前几日听二妹说,庆春楼的茶是锦州城一绝,你也知道,我那墨言堂样样都缺,即便送来的也是别人挑剩下差劲的,所以我就打绿意去庆春楼买些茶回来。”

    大夫人朝高美景看了一眼,高美景慌忙欲解释,被大夫人用眼神喝止。

    “既然如此,绿意为什么要作男装打扮?你们难道没有什么图谋?绿意是不是去庆春楼给你送书信的?”大夫人一股脑将话问出来。

    杜若锦笑了:“娘,您真是会开玩笑。说道书信,我确实写了一封,不过那也不能算是书信,只是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对茶的要求和数量。至于为什么让绿意做男装打扮,那是因为绿意年纪也不小了,出落得也可人,我怕她一个姑娘家出门有个闪失。”

    杜若锦说完,又走近道:“张妈……”

    张妈身子一缩,往后退了两步。

    杜若锦不屑得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打你。我这个人嘛,是很识趣的,打狗也好看主人的。”

    张妈高家服侍大夫人多年,哪里听得过这种呛白?而且还是从她一向鄙视的二少奶奶嘴里说出来的?当即跳起脚来要骂:“你这个……”

    杜若锦用足了力,抡了张妈一个大嘴巴,张妈嘴角当即有血丝溢出来,嚎叫着就要往杜若锦身上扑,杜若锦抓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张妈头上磕了去,张妈吃痛捂着头嚎哭起来。

    屋子里的人,或许没有料到杜若锦的此举,都惊呆了。

    杜若锦作出一副委屈状,期期艾艾得离得大夫人近了些,才说道:“娘,您是不是娘对儿媳有什么不满呀,张妈是您的奴才,如果不是你的意思,她怎么敢对儿媳这副模样?”

    大夫人面色不自然,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张妈,你也是的,她怎么也是高家的二少奶奶,你行事应该要有分寸,还不快给二少奶奶陪个不是?”

    张妈不忿,可是却不敢顶撞大夫人,只好瞪着眼勉强赔了个不是,杜若锦眼闪过一丝得意,把大夫人气的面上青白不定。

    高老太爷眼看这一场闹剧收场,无奈得挥手:“散了,散了,都下去。”杜若锦拉着道:“老二家的,你留下。”

    众人纷纷起身往外走,表情各异,大夫人和张妈都是忿忿不平,失望而沮丧,二夫人明显表情一松,毕竟杜若锦没事,高纸渲的前程就算是有了着落。高美景表情复杂,痛苦得站不起身来,还是绿意看见了,帮了一把手,才将高美景扶了出去。

    高老太爷看见徐姨娘兀自站身边,说道:“你也一并出去。”

    徐姨娘一怔,要知道自从她进了高家门,服侍老太爷这些年,老太爷从未避讳过自己任何事,怎么今天就要自己回避了呢?她狐疑不定得看了几眼杜若锦,杜若锦有些不安,隐隐感觉有些莫名的敌意,令她捉摸不透。

    屋子里只剩下了高老太爷和杜若锦,杜若锦听见高老太爷沉重的呼吸声,闷声的咳嗽,隐约闻见了高老太爷身上腐肉的气息一般,她突然想起徐姨娘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令一个貌比花娇的女子甘心一个行将枯朽的老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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