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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律师谈完的话,人家匆匆赶来竟连人都未邀进来,茶也没奉一杯,当真是失礼至极……

    坐不住,又无知无觉在屋里转了转,就像迷路的孩般茫然无措。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视线这样寥寥打了个转,就想起当初母亲与父亲仍在时的时光,那里阳光挥洒而下时,母亲曾站立过,那里父亲曾闲雅独坐,儒秀的眉眼一如往昔,然后人影消失了,时光却就那么定格,这屋早已自成一番意境,如同记忆中那般缱绻而然,似乎她在与不在便是一般,每每走近一步都恐会惊扰这氛围。

    她就这么站着,站得双脚发了疼,全身冷成冰,终于循着记忆去洗手间洗了把热水脸,清了清神智,对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半晌,转身走出客厅,扶着楼梯爬上了阁楼。

    阁楼老旧的气味越发浓重,许是因着有人按时打扫,空气中也没有多少灰尘漂浮。老房的韵味全集在阁楼,因而就连书蛀柜霉的味道都显得格外古雅醇厚,父亲还在时,这里便被改造成书房,当时那些珍贵的字画与书籍典册还有不少,她后来离开,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又不放心,于是尽数挪到了安全地方差人看护,此刻看来难免空泛了些。

    她脱了鞋,赤脚踩在厚厚的毯上,静静环顾时,一切竟如昨夕丝毫未曾改变。无声地笑了笑,从空荡荡的书架后面挖出个红泥电磁小醅炉,墙角旮旯的地方挖开一块木板,掏出一个密封得很好的油纸包,里面是当年父亲自制的茶叶,打开来撮起一把闻了闻,还能喝,顺手打开壁橱取出珍藏有好些年头了的青瓷茶具,然后自顾自煮水,泡茶。

    当年爷儿俩窝在阁楼里,这些活儿没少干,偶尔从厨房顺些糕品茶点,就像吃饱了的老鼠般开心躲个一下午,因为母亲不准只能偷着来,地毯上至今仍有被烫熔掉的破洞在,现在孤零零这样做起,虽是微笑着却始终觉得鼻发酸。

    茶香四溢,捧着一杯热茶,氤氲倦袅之中,她眯着眼缩在藤制的摇椅上,才总算觉得有了那么些温度。

    楚瑶在这样静寂又沉谧的氛围之中,迷茫地开始回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流浪。岁月然,现世静好,纵然是颠沛流离无处皈依,仍让人感念得无以复加。

    这不是她的世界。

    或者说,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世界就那么变了样,她白捡了二十一年的生命。

    前一刻还是面临逼婚的孤女,下一秒,竟成了刚降生的婴儿。

    直至今日,当年那欣喜若狂的心情还在胸腔中留念感怀,虽是淡褪了不少,却始终留着那么点永不磨灭印象。毕竟人生得以从来一次,那是多么美好的梦啊――可若这是梦,哪怕是一直流泪到天明醒时,她也是甘愿的。

    父母还是那个父母,家世还是那个家世,只是原本的世界变成了平行世界,与记忆相悖的陌生事物充斥了成长的一路。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随遇而安惯了,又何况重温了遗失十多年的亲情,想一想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可她没想到,就算是苦苦挣扎着不愿放手,命运始终不曾为你动摇,该离开的,终究挽留不住。母亲还是那样走了,父亲还是那样走了,眨眼之间,杯盘残乱,酒冷茶凉,又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她。

    舅舅找到她。那是母亲唯一嫡亲的弟弟,自母亲下嫁父亲离开那个家之后,虽说明里早已一刀两断,连姥姥离世母亲都被拦在了门外,但唯有他还暗地里与母亲保持着联络。以舅舅的意思,自然是回去,他总是觉得侄女毕竟还年幼,依靠在自己的羽翼下才是对这疼爱万千的侄女最好的选择――前一世也是这样,舅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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