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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续1,洛阳花开·师道薪传 (第1/3页)
车队离开长安的第七天,洛阳城迎来了入冬前的最后一场雨。
雨丝细密,打在洛阳南城“立德坊”那座新修葺的院落瓦檐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这里是圣贤女塾洛阳分塾的所在地——原是一处废弃的官仓,三个月前工部派人改建,如今已是三进院落,前院讲堂,中院膳堂宿舍,后院还有一小片药圃和绣房。
周秀儿站在前院廊下,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到洛阳已经四日,同来的十一位女师分住在中院的东西厢房,每两人一间。房间不大,但床铺桌椅俱全,窗明几净,比她在渔村的家宽敞得多。
“秀儿姐,你看这个。”同屋的赵小梅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这是洛阳刺史府送来的学生名册,有八十七人报名呢!”
周秀儿接过册子,翻开细看。名册按年龄、籍贯、家庭情况分类: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六岁;有城东绸缎庄掌柜的女儿,有城南豆腐坊的闺女,有郊外农户家的姑娘,甚至还有两个父母双亡、由族中供养的孤女。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附着一行小字,简述入学缘由。
“张翠儿,十三岁,父为木匠,母早逝,欲学记账,将来协助父经营。”
“王秋菊,十五岁,家中开茶铺,已定亲,未婚夫家要求新娘需识文断字、会理账。”
“孙招娣,十岁,上有三姊皆夭折,父母盼其健硕,送来学药理强身。”
周秀儿一页页翻过,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女孩,和她一年前一样,带着各自的故事和期盼,来到女塾门前。而如今,她要从学生变成先生,要引领她们走上那条她刚刚走过的路。
“秀儿姑娘在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
周秀儿抬头,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青色襦裙的妇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妇人面容清秀,眉宇间有书卷气,正是洛阳分塾的监塾——前太学博士之女,姓文,单名一个“茵”字。
“文先生。”周秀儿和赵小梅连忙行礼。
文茵走进廊下,收起伞,笑道:“不必拘礼。这几日安顿得如何?可还习惯洛阳的水土?”
“都好的。”周秀儿答,“屋子暖和,饭菜也可口。”
“那就好。”文茵从袖中取出一卷纸,“这是开课后的课程安排,你们看看。皇后娘娘特别交代,洛阳分塾不必完全照搬长安的模式,要根据本地情况调整。比如洛阳丝织业兴盛,女红课可以侧重刺绣和织锦;洛阳药材市场发达,药理课可以带学生去药市认药。”
周秀儿接过课程表。一周六天课,每天三个时辰:上午文识算术,下午女红药理,晚上还有一个时辰的“夜话”——这是毛草灵特意增设的,让女师们分享自己的经历,解答学生的困惑。
“文先生,”周秀儿指着夜话那一栏,“这个……我们要讲什么?”
“讲你们自己的故事。”文茵微笑,“讲你们如何从目不识丁到能写会算,从只会粗活到掌握技艺。这些真实的故事,比任何大道理都更能打动人心。皇后娘娘说,‘女塾教的不仅是技能,更是希望’。”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喧哗声。三人走到门口一看,只见十几个女孩在家人的陪同下,冒雨聚在门外。有的撑着破旧的油纸伞,有的干脆顶着麻袋,个个伸长脖子往院里看。
“文先生!周先生!”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眼尖,看见她们就喊,“什么时候开学呀?我娘说再不开学,就要送我去姑母家学纺线了!”
众人哄笑。文茵也笑了,扬声道:“后日辰时正,准时开课!大家记得带上户籍文书,还有——带上想学本领的心!”
女孩们欢呼起来,叽叽喳喳议论着散去。只有那个喊话的小女孩没走,她娘拉着她上前,对文茵和周秀儿深深一福:“文先生,周先生,这是我家二丫头,叫喜鹊。她爹去年过世了,家里就靠我织布维持。这孩子……能减免些束脩吗?”
喜鹊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十几枚铜钱和一小块碎银:“家里就这些了……要是不够,我可以给女塾洗衣做饭抵……”
周秀儿鼻子一酸。这一幕,太熟悉了。一年前,她娘也是这样,攥着家里最后一点积蓄,送她进女塾。
文茵接过布包,又轻轻塞回喜鹊娘手中:“大姐,圣贤女塾的规矩,贫寒学子免束脩,还供一顿午膳。这钱你收着,给喜鹊添件冬衣。后日让她来就是了。”
喜鹊娘愣住了,随即泪如雨下,拉着女儿就要跪下。周秀儿忙扶住:“大姐,使不得。皇后娘娘说了,女子膝下有黄金,不轻易跪人。”
喜鹊娘抹着泪,千恩万谢地走了。周秀儿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她要让喜鹊,让所有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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