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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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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两人 (第3/3页)

对方突然吼了一声,顿时把两人的头皮都掀了起来,背部直接发麻…

    邹艳霞哪里还敢盯着铜像和建筑看,拉着他就赶紧开溜,她这窘迫的形态,让同样惊吓到的林义顿时又乐不可支。

    一口气,两人跑到了珠江边,感受着阵阵凉风,望着江心点点渔火,听着江岸声声虫鸣,邹艳霞拍了拍心口,呼着气说:“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故事吓人,还是那白短袖女人吓人,或者兼有之。

    林义凭栏笑着摇头:“当不得真,这明显是有人在搞怪罢了。”

    女人言而有信,离开江边,两人就去菜市场买了六条黄鳝。

    做菜的时候,林义本想帮着打个下手,比如配菜、洗菜、切菜之类的。却不想被她推了出来,“你那本《影响力》的书都看好几天了,去把它看完吧。”

    林义这几天看的书是罗伯特·西奥迪尼的《影响力》,算是一本心理学方面的名着。

    其大致讲述了政治家运用影响力来赢得选举,商人运用影响力来兜售商品,推销员运用影响力诱惑你乖乖地把金钱捧上。即使你的朋友和家人,不知不觉之间,也会把影响力用到你的身上。但到底是为什么,当一个要求用不同的方式提出来时,你的反应就会从负面抵抗变成积极合作…

    其实这也算是新瓶装旧酒,这书前生早就看过了的,现在捡起来也算可看可不看的范畴。

    夜宵的菜比较多、比较好,按照正常情况,两人根本吃不完。林义想到了用喝酒的方式消灭它们,于是跑到楼下的烟酒店花了70元买了一瓶张裕解百纳干红葡萄酒。

    两人都没多喝,加起来有半瓶的样子。看着剩下的半瓶,林义有点忧愁地说:“不好喝,明天用它烧菜吧。”

    闻言,正在喝茶清口的女人白了他一眼,轻拍一下打开他的手,拿起半瓶干红就去了房间。

    早上邹艳霞喊他起床的时候,睁开眼睛的林义愣了下:“怎么这么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嗯,老是想起你说的故事。”

    “你不会还梦到了永芳堂和那些铜像吧。”林义迅速坐起身,用手试了试她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觉得差不多。

    “还有那个白衣服的女人。”邹艳霞有点恼,反复被同一个梦惊醒,现在都困死了。

    “……”

    两人你看着我,我瞅着你,被这个梦弄得无语了。

    良久,林义打了个哈欠,边穿衣服边模模糊糊地说:“报完道带你去附近的寺庙烧个香吧。”

    烧香有没有用,林义不知道,但大体上应该是没用的。只不过求个心安,在心里上得到一些慰藉罢了。

    大清早的,前来报道的学生一点也不比昨日少,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两人由于离得近,准备工作又做的充分,一套流程下来,才十一点过。

    “我121栋三楼?”女人把自己的登记表展示给林义,然后又问:“你的呢?”

    “这么巧,也是三楼,就是不知道133栋是几人宿舍。”

    约好见面时间,吴芳芳两口子就陪着她去了女生宿舍。刀疤扛着新的被服跟在提着桶子衣架的林义后头。

    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林义停住看了刀疤右耳边的疤痕一眼,虽然不算狰狞,但到底还是留下了长长痕迹。

    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正在床头贴周慧敏的海报,旁边的磁带放音机播放的正是“流言”。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时,林义才发现对方还是个中分俊朗的小伙。

    另一个却在光着上半身正专心致志地看《白鹿原》。

    “你好,我叫李杰,本省人。”中分哥率先开口。

    而光身哥也不甘人后,抬头就是一口老乡音:“你好,我叫韩小伟,荷兰人,”

    两人都是高个子,176的林义都感觉比他们矮了半个头,心里不禁嘀咕:难道都是吃尿素长大的?

    打过招呼,林义也没管两人偷偷打量刀疤的眼神。心里还在失望呢,心心念的四人间怎么就变成了六人间。

    放下衣架桶子,不死心地连忙趴在窗口一看,更加失望了,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阳台。

    无奈之下,选了个靠门的床,铺好被子,满脸灰尘的林义问李杰澡堂在哪,后者还是个热心肠,放下外皮歌词纸就带着林义去了。

    半路上看到刀疤下楼后,李杰悄悄问:“混社会的?”

    林义看到他那跳脱的眼神,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我爸的警卫,打仗时留下的。”

    顿时,李杰满脸呆滞地看着林义,张着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鹅蛋,过了良久才稍微弯着腰:“你爸几杠几星啊?”

    看着李杰这副低姿态,林义都愕然了下,然后好笑地用京片子说:“还差一颗星到顶了。”

    “中、中将?”崴着手指头的李杰语气里全是惊吓。

    “怎么可能才中将,”林义鄙视一眼,全是不屑,端着个盆子走之前还伸了个手掌,一抓:“五星上将,”

    林义回到宿舍的时候,李杰正在和韩小伟吹牛皮,看到他进来就指着说:“看,准华盛顿的儿子回来了。”

    三人愉快聊着天的时候,突然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进来了,平头,脸上颧骨突出。一进来也没多看三人一眼,随机就趴在一张空桌上埋头痛哭。

    那个伤心巴巴的劲儿,抑扬顿挫的声音把林义三人是弄得一阵一阵的。

    李杰是个能说会道的,活跃了一番气氛后,总算把情况弄明白了。

    晃停是粤省乡下的,他们父子抵达流花客运站后转中巴车前往中大。

    晁停还记得那辆中巴车装有墨色玻璃。没想到父子俩刚上车,车门便立即紧闭,随后就看见几个戴墨镜的男子拿把刀边吸烟边抖腿。对方呵斥着“交包交钱不杀”,晁停父子这才意识到这是辆黑车。

    “你们都是第一次出门?”韩小伟觉得这不可思议。

    韩小伟因为家境贫寒,这次是和村里几个南下打工的老乡一起,憋着股劲儿从驻马店走到羊城的。一路上,怕多花钱的几人都是优先捡从火车上扔下的残食充饥。

    “我们以前没出过县城啊,哇哇…呜呜…”

    看到说完又痛哭的晃停,林义几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哄女人有经验,哄男人不会啊。

    后来导员进来了,矮矮的个子,还蛮秀巧的。同进来的还有晃停父亲,一个瘦骨嶙峋的中老年人,但凹陷的眼眶喷出的却是不认命的精光。

    几人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反正晃停回来的时候不仅不哭了,还抱着崭新的被褥。

    第五个进宿舍的人个子好矮,几人估计了下,能有164算顶天了。人倒是乐观。

    “大家好,我叫马平彦,来自苏省,你们可以叫我小马哥。”一身打扮非常洋气,风骚的发蜡也亮瞎了狗眼。

    皮带扣到右边的裤腿口袋之间,还有一根明晃晃的银色链子弯搭着。这小子时不时还掏出来,里面是一款摩托罗拉的BB机。

    开始是四人互道家长里短,非常融洽。后来韩小伟说了自己的故事,也成功的把晃停吸收进了聊天队伍。

    韩小伟说:他是他们村建国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他们高中学校唯一一个过重本线的。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得意。

    “但是我们村里穷啊,一年到头都是就没吃过几次肉,每次生日有两个红皮鸡蛋都是当打牙祭。”说着,韩小伟的神情没了刚才的得意:

    “我考上大学,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非常兴奋,都以我为荣,都为我自豪。”

    韩小伟说:高兴过后就是忧愁。因为上大学要钱,学费、生活费、车费等都是免不了的吧;但他复读两届已经把家里的钱给耗干了。

    当时他特别后悔,为什么为了一口气复读了两年;为什么不报省里的大学,而选择了遥远的中大,车费真的是一种负担。

    后来看到家里为了凑学杂费,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还卖猪卖鸡,一瞬间把家里搞得一穷二白。

    “当时我看的心痛啊,哥哥姐姐都还没结婚叻,我已经是第三次把家里弄穷了。”

    当晚韩小伟就做了一个决定,跟家里人说“不读大学了,打算去打工”。

    听到这话,他母亲腿都给吓软了,惊慌失措地告诉他“不可以”。

    后来由于家人一直反对,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尤其是他母亲说过一句话“你不读大学,我就不活了”。

    “那晚我在被窝里想了一夜,决定继续读,还要好好读。”

    接着他为了省车钱,就和几个准备南下莞城打工的老乡做了一个决定,从驻马店步行到羊城。

    他出发前夜,把一半的钱偷偷放到了他母亲口袋里。

    听到这里,受到感染的晃停好像打开了心结一般,也不那么伤心了。

    而李杰则竖着大拇指连说几个“了不起”。接着又好奇问:“你当时为了一口什么气复读了两年?是不是女同学?”

    看到韩小伟一脸憋气,林义觉得李杰八卦到了要害。同时对韩小伟高看了一分。

    别人还在同情他的生活困苦时,老油子的林义早就隐隐觉得,韩小伟说这番话是有目的的。

    后来被追问的烦了,韩小伟一翘头大方承认了:“我格老子的为了媳妇怎么了?”

    此时,大笑的李杰一副就知道你这样子的表情:“你远赴羊城读书,不怕她又被别人相中了?”

    说这话,林义都觉得这个俊朗的中分小伙有点招人烦了。但看到韩小伟没过激反应,才醒悟过来:这年头的人纯粹一些,赤诚一些。

    “去球,看哪个敢!”一声浑厚地嗓啰子嚎完,然后又得意地说:“我把媳妇带过来了。”

    这个爆炸性的信息,不止林义被震到了;李杰和晃停也张大了嘴,看韩小伟就好比看天人一样。

    从1994开始  /book/73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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