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2/3页)
因为经常听到,陌生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从不和自己说话。
说话的是宝珠,她站在楼梯上,手扶着栏杆,脸上还挂着泪痕,比往日消瘦了许多,春宝的心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
“陈掌柜,外面都说你仁义,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了,我求求侬了。”宝珠说。
春宝就说了两个字:“我帮!”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宝珠接下来要说什么话,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
宝珠说:“我想借一些钱,五百块或者更多,还要拜托你帮我逃出去,去火车站,我要去北平,很急,今晚就得走。”说话的时候她很焦虑,时不时看向前院,手指不停搓动,看起来紧张无比。
春宝略一思忖,说你这就回屋收拾行李,站在窗口等我。目送宝珠的背影消失在楼上,他深吸一口气,回去拿了毡帽,从前门走出去的时候还和账房闲谈了两句,随即绕到后街找木器铺子借了个梯子,搭在林家后墙上,宝珠早就在窗口等待着,见到梯子立刻从狭小的窗口迈出一条腿来,想了想又缩回去,回身拿了皮箱,从二楼抛给春宝,这才顺着梯子下来。春宝还了梯子,叫了黄包车陪着宝珠直奔闸北火车站,两人共乘一车,这是春宝头回和宝珠距离如此之近,几乎是耳鬓厮磨了,鼻翼间流连的是宝珠身上好闻的力士香皂味道,春宝多次幻想过这种场景,竟在几天实现了。
宝珠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扭头向另一侧,春宝在铺子里也有自己的眼线,林家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他,他知道宝珠大约是准备私奔了,私奔的盘缠按说不该自己出,但一卷钞票却在胸口的位置捂得滚烫。到了闸北火车站,人流如潮,从未出过远门的宝珠一脸茫然,春宝帮她看了时刻表,将捂在胸口的四百块钱递给宝珠,叮嘱她放在箱子夹层里千万别丢了,又拿出一卷桑皮纸封着的现洋和一把铜元,细细教她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项,车站人声喧嚣,宝珠哪儿听得进去,不住的跷脚张望,她在等人。
春宝心里一阵酸楚,也不再多言,静静陪着宝珠等人,待会人到了他再交代,务必要让那人好好照顾宝珠,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呢。
车站的大钟再度鸣响,人还没等到,宝珠焦躁起来,催促春宝去买票,免得票子售罄走不成,春宝说二等车不急的,等人到了再买,宝珠就跺脚说我借你的钱又不是不还,春宝只好去打了两张去北平的联票,火车先走沪宁线到南京,摆渡过江,然后一条津浦线到底,从天津再转北宁线到北平正阳门火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