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与卿卿坦白了… (第3/3页)
弱的后背上拍了拍,然后缓缓道,“一切事端都由二十年前而起,当时皇上刚夺得帝位,为了安抚手下三个重臣,便分别晋封他们为镇国将.军、庞太师、曲相。其中镇国将.军也就是我爹,他当时已经伤了身子,领旨后便退去了梁州休养。”
“他一走,京中只留下庞太师和曲相,恰好当时皇后身子不好,皇上便提出,要选一位贵妃协助皇后正位宫闱。那时,曲相家中的孙女和如今的庞嫔皆是十三四岁。庞太师为了独得圣宠,便先下手为强,以雷霆手段构陷曲相与酆太子一众乱党有旧,致使曲家满门被抄斩。”
“此后一个月,庞嫔则以贵妃之礼被迎进宫,入主漪澜宫。”
他话落,裴卿卿皱起眉来,声音颤抖道,“我娘她姓曲,二十年前正是十三四岁,她就是你说的曲相的孙女,是吗?”
陆淮安点了点头,“你娘墓碑上的名字是曲云娘,而曲相的孙女正唤作曲云。”
一滴清泪从裴卿卿眼角落下,她哽咽着问,“那我爹和我娘又是如何相识的?”
“曲家和徐家有故旧,你爹和你娘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在你娘被庞进武偷龙转凤去了别庄后,他更是不惜拼了身家性命带你娘离开,而徐家正是因此获罪。”
陆淮安说的委婉,可裴卿卿也不是不通人事,这其中的龌龊她心里如明镜一般,当即再也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泪像断线的明珠一般落下。
陆淮安取了帕子,沉默的为她拭泪。
裴卿卿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泣,通红了眼睛看向陆淮安道,“这就是所有真相了,是吗?”她的语气里有恨意,也有惶恐。
陆淮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轻轻压了压眼皮。
裴卿卿打量着他的神色,心狠狠一沉,她低了低头,用拇指指腹用力的抹去眼下泪滴,然后道,“大人说罢,我撑得住的。”
陆淮安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停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她道,“宋推官查到,你爹带你娘离开城北别院时,你娘就已经怀了身孕。”
言下之意,她的生父很有可能是庞国公,那个害了她父族和母族的恶贼。
最怕的事情还是成真,裴卿卿只觉一股恨意从心口涌出,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拔腿就要朝外走去。
陆淮安忙跟着起身,握住她的手腕,疾声道,“你去哪里?”
裴卿卿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恨意,看着东北方向道,“漠河。”
她的语气里充满杀意,陆淮安心怀担忧,忍不住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了几分,慢慢与她十指相扣,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一个人便是赶去漠河,也未必杀的了庞进武。不如先留在京都,我和宋推官都会帮你,我们先替曲相和徐侍郎沉冤昭雪,然后再将庞进武那等败类绳之以法,以慰爹娘、祖父和外祖的亡灵。”
裴卿卿听陆淮安冷峻而沉稳的说着劝说和保证的话,总算慢慢冷静下来,她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良久后,哑声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就在外间,有事你叫我一声。”陆淮安放开她,慢慢的退了出去。
裴卿卿紧咬着齿关,一步一步的走到脚踏边坐下,抱着自己掩面而泣。
从小,她娘身子就不好,十天里有六天都都吃药,陪她更多的永远是爹爹,他教她习文断字,教她君子六艺,一直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从不舍得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记得有一次,叔叔家的大兄抢了她的小弓箭和荷包,爹爹当着她的面,将大兄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打的他哭爹喊娘,好不凄惨,然后面对婶婶“命根子”“赔钱货”的叫嚣,爹爹将她高高的举起,朗声骄傲道,“卿卿也是我的命根子,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宝贝!比那些混小子不知强了几千几万倍!”
可这样好的爹,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裴卿卿想着那些尘封已久却依旧历历在目的往事,一时泪落如雨,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等陆淮安放心不下再进来时,一眼就看到缩在脚踏上,满脸斑驳的泪痕,眉头紧皱的裴卿卿,许是哭的力竭了,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隐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几乎无声的走向她,他碰了下她脸上的湿意,正要将她抱上床榻,裴卿卿却忽然受惊的颤抖了下,睁开泪汪汪的一双眼。
“是我,”陆淮安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心,温柔道,“我抱你上床,好好的睡一觉。”
裴卿卿看了他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陆淮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跟着又拧了热帕子,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睡吧。”他目光温和的看着她说道。
裴卿卿半睁着眼,意识恍惚的叫了声“爹爹”,然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陆淮安又看了她一会儿,才将床帐放下。起身后转过头一看,腰上的伤口果然又裂了开来,已经泅出一片血迹。
他眉头微皱,无声叹了口气,自去处理伤口,然后在屏风对面的软榻上躺下,软榻太短,他身形又修长,平躺着,有半条腿都搭在外面,极为违和。
裴卿卿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早上,陆淮安一直注意着屏风另一侧的动静,裴卿卿刚一起身,他就跟着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