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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兵行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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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兵行险着 (第3/3页)

心中大惊,大喝一声,奋起余勇,斩马刀横扫而出,方中翔长矛虽已格住,但暗劲自矛身透入体内,使得他被震得斜斜飞去,再也忍悛不住,喷出一口血雾。

    鲁恒见斩马刀余势不减,向自己劈至,大刀舞起一团光影,护住周身要害,只闻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刀在数息之间急骤相接数十下,他手中一轻,大刀已化作碎铁落在地上,而朱阳斩马刀已变势向自己胸口斩至,鲁恒闪躲不及,心神俱丧之下,勉力偏开尽许,只觉左臂一凉,他虽逃过一命,左臂却被朱阳斩马刀硬生生劈了下来。

    门外厮杀声愈加惨烈,远远只闻得有人高喊:“献上朱阳或毒娘子人头者,赏银五千两。”

    姜依萍未想敌人来得如此之快,脸色陡变道:“我们快逃,官军杀上门来了。”

    朱阳见虽已重创鲁恒,但要将二人杀死仍得费一番手脚,恨恨道:“今日暂且饶你们两个一条狗命。”言罢和提着杨飞的姜依萍掠出门外,连堂中的那三大箱金银珠宝也弃之不要,便即逃之夭夭。

    朱阳见姜依萍不嫌麻烦的带着杨飞,皱眉道:“小姐为何还要带着这个累赘,干脆让朱某一刀结果了他。”

    姜依萍道:“这小无赖还有些用处,暂且留他一命。”

    二人驭马在众山贼掩护下自北门逃出,官军紧追不舍,一路追追打打,终在百里外的一处小山谷被其困住。

    领兵追来的是正是先前逃出祈州的陈信义,原来他虽觉杨飞说得头头是道,却总觉有些不妥,甩开朱阳追击后并未遵从杨飞所言在朱阳后方搔扰,而是南去霍州与姚昭武合兵一处北上祈州,恰逢杨飞潜入城内,缠住了毒娘子,使得她与朱阳无法分身而顾,一举攻入城中,大破贼军,见得朱阳与姜依萍掳杨飞而去,便率部追来。

    这山谷西北靠山,东临悬涯,只有南面一条小路,朱阳见身畔只余不足百人,唯一的出路却有数倍于己兵力的官军,他审时度时,自忖已无生还之机,忽对姜依萍低语道:“朱某拚死杀出一条血路,小姐你趁机逃命吧!”

    姜依萍本对他毫无情意,只存利用之心,闻得此言亦极是感动,轻声道:“朱大哥何出此言!”

    朱阳忍不住轻轻握了她柔荑一下,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言罢,一挥斩马刀,率众疾冲而去。

    姜依萍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拍醒马背上的杨飞道:“我同你作笔交易。”

    杨飞幽幽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见得自己被姜依萍横放在马背之上,仍未逃出她的魔掌,但闻得前方喊杀之声冲天而起,而此处只余姜依萍一人,已然明白自己此时情形,闻言便即答道:“小萍儿是要一命换一命么?”

    姜依萍未想他在此刻仍不忘占口舌便宜,不觉哑然失笑,点头道:“你倒挺聪明,只可惜终究落在我的手上。”

    杨飞道:“为夫贱命一条,恐无法与小萍儿相提并论。”

    姜依萍冷哼道:“只怕由不得你!”

    朱阳那边喊杀之声渐息,已有不少官军围了上来,姜依萍将杨飞的那柄长剑架在杨飞颈上,娇喝道:“我擒住了梅云飞,让你们统领前来见我。”

    陈信义刚一刀斩下朱阳首级,提上前来大喝道:“朱阳已亡,你还不速速放过梅公子投降。”

    姜依萍哈哈一阵娇笑道:“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陈信义道:“既是如此,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言罢,自后面插上一排弓箭手对准骑上姜依萍。

    杨飞心中大骂:好你个姓陈的,这么快就忘了先前是谁助你逃出祈州的,早知如此便让你个王八蛋留守祈州得了,老子自己逃路。但他此刻哪敢得罪陈信义,高声道:“陈大人,是我,梅云飞!”

    姜依萍低声道:“看来你的命真的很贱,一点价值也无,既是如此,便让本姑娘一刀结果了你。”言罢,长剑当真作势欲刺,正在杨飞魂飞魄消,只道小命玩完之时,陈信义大叫一声“放箭”。

    姜依萍手中长剑不觉缓得一缓,那些弓箭手并未真的射出箭来,反是陈信义已疾冲而至,刀光大盛,罩住姜依萍周身要害。

    姜依萍无暇去杀杨飞,长剑舞动之间,已和陈信义交了数招,却被他迫得连退数十步,直退到悬崖边缘。

    杨飞得脱大难,心中大喜,只闻得姜依萍厉喝道:“梅云飞,本姑娘死了也要拉你作陪。”他心中正自惊异,只见虚空中飞来一条彩带,将自己腰身紧紧缚住,横扯开去,被姜依萍硬生生拉住一起坠下悬涯。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及得陈信义醒觉,二人已坠落悬涯,他阻扰不及,轻叹一声,心想到明日再来寻找二人尸首为妙。

    杨飞只闻耳边风声呼呼,转眼已然坠到涯底,却只觉跌到一软绵绵的物事之上,全身丝毫无损,不由大喜,可周身穴道被封,动弹不得,不知道姜依萍那毒婆娘是不是也同自己一般情形,要是如此可大大不妙,他提心掉胆的过了大半个时辰,终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拂晓,这才发觉周身穴道已然松开,全身已能动弹,大喜之下连忙爬起,却一个立足不稳一跤摔了下去。

    杨飞自地上爬起,方发现自己是从一农户的麦草堆上跌下,上面还有一人,正是昨晚拖自己下水的姜依萍,她却没有自己这般幸运,依然昏迷不醒,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正是跌在她的身上方丝毫无事。

    杨飞又爬上草堆,将姜依萍抱了下来,他这时方才瞧清姜依萍俏脸,只觉她长得极美,便是较之梅云清也逊色不了多少,怪不得迷得那朱阳神魂颠倒。

    杨飞咽了一口口水,趁机在她身上揩了些油水,这才想起要找回韩先生的那柄长剑。

    那长剑便在不远处,杨飞取回长剑,本欲一剑了结她,可怎么也下不手,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收起长剑,又想用姜依萍的那条彩带将她缚住,却发觉她双腿胫骨俱已折断,心想反正这毒婆娘已经玩不什么花样,便即作罢。

    二人正处于一小山村中,杨飞负着姜依萍到那草堆旁的农屋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六旬老人,见得杨飞腰悬长剑,背上负着一名女子,惊道:“公子可是自那悬涯上摔下来的。”

    杨飞心想你为何知道,不由大奇道:“是的,不知老伯为何晓得?”

    那老人微笑道:“我家院后的的那悬涯有十几丈,虽摔不死人,却能要了你大斗条命,已有不少人自上面摔了下来,老汉我便在下面堆了一个草堆,还在上面留了字,以防你们重蹈覆辙,却没想到仍有人摔下来。”

    杨飞心道原来如此,但见他喋喋不休,心生不耐道:“老伯,我背上负的是我妻子,昨晚不慎摔下那悬涯,跌断了腿,可否借老伯的地方医治一下,对了,还未请教老伯高姓大名?”

    那老人连忙让杨飞进入屋内,笑道:“老汉我姓王,别人都叫我王老汉,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王老伯吧。”

    杨飞见得屋中颇是简陋,里面用一张木松隔开,算是卧室,却只有一张床,正在犹豫间,王老汉已道:“公子先将尊夫人放到床上,待我拿接骨之物来。”

    杨飞忙道:“多谢王老伯。”言罢,便将姜依萍放到床上。

    许是做得多了,王老汉接骨之术颇为纯熟,几下便即弄妥,又敷上杨飞的金创药,方笑道:“可能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痊愈,公子要好好照顾尊夫人才行。”

    杨飞心想我不好好折磨她就算好的了,还照顾她,又道了一声:“多谢王老伯。”

    王老汉嘿嘿笑了两声,道:“你们大概都饿了吧,我去弄些吃的来。”言罢,便即退了出去。

    姜依萍其实早已醒来,此刻方才睁开美目,沈声道:“你为何要救我?”

    杨飞笑道:“你是我娘子,为夫哪能不救?”

    姜依萍见杨飞没一刻正经,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杨飞见她嗔怒的模样愈发好看,心想要是梅云清在面前便好了,思及此处,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姜依萍不觉问道:“你为何叹气?”

    杨飞道:“我想起了我娘子。”

    “你娘子。”姜依萍还以为杨飞仍是占自己口舌便宜,俏脸一红,嗔道:“小无赖!”

    杨飞虽知她误会自己,却不多加辩解,反问道:“你的那姘头死了,你今后想去哪?”

    姜依萍啐道:“谁是他姘头?”

    杨飞愕然道:“怎么不是,我明明听到你与他亲热。”

    姜依萍道:“人家只是利用他而已,又没有真的和他怎么样?”她此言方出,心中却暗自着恼,为何对这小无赖多加解释。

    杨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姜依萍奇道:“你明白什么?”

    杨飞道:“原来你这么随便就勾勾搭搭,给为夫戴了不少绿帽子。”

    姜依萍闻言大怒,一掌击出,杨飞哈哈一笑,弓身闪过,却牵动她腿上伤势,痛得“哎哟”一声。

    杨飞正欲出言嘲讽两句,忽闻得门外有人道:“老家伙,你可曾见得这两人?”

    王老汉道:“官老爷,没有啊!”

    “进去搜。”方才问话之人声音转寒,高声道。

    杨飞既知他们是官府中人,便不会对自己不利,但他却不想姜依萍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被抓去杀头,心中一动,抱着姜依萍和衣滚落床底藏好。

    王老汉哭丧着脸道:“官老爷,你看看老汉我这房子就这么大一点,能藏什么人?”

    杨飞抱着姜依萍柔软的娇躯,闻着她淡淡的幽香,不觉心神荡漾,正自沉醉间,只觉姜依萍的樱桃小嘴覆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为何要救我?”

    杨飞亦声如蚊呐道:“因为我要拿你当老婆。”言罢,转首封住了她的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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