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之间 (第3/3页)
刻他的情形便似久旱之禾突逢甘露,舒服得他差点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可睁眼瞧着玉湖仙子,只见她每过得一刻,俏脸便愈加苍白,心知她必是以本命真元救他之命,以致如此。
“不要。”杨飞瞧着玉湖仙子苍白得几欲透明的俏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之极的念头,便是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不觉大喝一声。若是玉湖仙子为他而亡,还不如让他自己己去死,他欲奋力推开玉湖仙子,却是半点力气也欠奉。
玉湖仙子美眸之中满是绝别的情意,玉手轻轻抚上杨飞额头,杨飞只觉全身一震,立时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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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怎么回事?”杨飞醒来之时,已是天光大亮,从地上爬起方觉周身酸软无力,而且身无寸褛,急急找到藏在秘处的包袱,取出一套旧衣穿好,细细回想昨晚之事,他只记得昨日自梅兰处逃脱,奔到这玉仙湖畔,后来碰到李梦柔,做了一次色狼却被反咬了一口,被她盗尽全身精元,以致昏迷不醒,差点丧命,后面的事全然记不起来了。
这其中究竟发生过何事,依李梦柔之言,他元阳泄尽,自是早登西方极乐世界,为何他此刻除了全身乏力,仍活得如此悠闲自在,其中必是有人救他,但究竟是谁?杨飞隐隐记得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女子,他忽然想起,是梅云清,梅花山庄离此不远,定是她救了他,在得知他与李梦柔苟合,便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杨飞想通此节,虽觉其中有些关节仍有些不大对头,却只好如此作罢,不觉间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已近十个时辰未食,还是找户人家弄些吃的,填饱肚子再说,最妙的莫过于是去梅花山庄,不但解决肚皮问题,还可见到梅云清。杨飞忽尔又想不知梅云清是否回到家中,若冒然找上前去,他一个无名小卒,梅花花山庄中又不识一人,别被当成一个吃白食的无赖给赶了出来,若是梅云清在家中,她此刻正在生他的气,知得前来,也定会闭门不见,他思及此处,不觉呵呵自嘲笑了起来。
收拾好行囊,仍将飞云剑紧紧缚在背上,瞧着湖中漂着的自己那套只穿了一天的镖局新衣,早已破破烂烂,成了洞洞装,虽觉有些可惜,也只得放弃,正欲离去之时,只闻远远传来梅兰那阴魂不散的臭婆娘的的声音:“小无赖,总算找到你了,看你还往哪跑?”
杨飞吓得心神俱丧,恨不能插翅而逃,方奔得几步,梅兰骑马自密林中穿了过来,迅疾赶上杨飞,一把将他抓上马背。
梅兰玉容憔悴,显是一夜未眠,原来她昨晚向北疾驰数百里,找到振威镖局中人,偷偷夜探,却是不见杨飞,才知自己追错方向,又回到原处向南寻去,找到一个小镇,在镇上唯一的客栈细细一问,方知杨飞亦未向南,本欲回长安去寻,不过她对梅云清到底心有忌惮,心中寻思杨飞狡诈无比,会不会故意向东,果如其然,只向东穿过这片密林便即寻到杨飞。
她一夜之内往返六百余里,虽与她所乘黄骠马之神悛不无干系,亦不能不说她精神可嘉,毅力惊人。
杨飞心中不觉懊恼自己为何不速速逃远,反呆呆的在此过了一宿,又被这臭婆娘逮个正着,这下苦头可有得吃了。
这次梅兰一口气将他周身上下穴道封了好几十处,杨飞连舌头都动弹不得,被她象个木头般横放在前鞍,梅兰骑在后面驭着黄膘马在林中驰过,不时有树枝打在杨飞身上,待得梅兰驰出密林,杨飞已周身剧痛,到处是伤。
到了大路之旁,梅兰提起杨飞狠狠掼在地上,也不管他血流满面,找来一根长长的绳索将杨飞双腕负在背后紧紧缚住,另一端系在一株古树之上,这才解开他周身穴道。
梅兰对他心中恨极,行动之间自是毫不客气,杨飞痛得哇哇大叫,心中早已将梅兰操了几十遍。
梅兰找一处干净之处坐下稍加歇息,自马背行囊中取出几张薄饼和着清水吃了起来,她亦如杨飞一般还是昨日中午吃过东西,为了追寻杨飞一直不眠不食。
杨飞肚中早已饿得咕咕直叫,瞧着她一口口将薄饼吃下肚去,双目不觉直勾勾盯着梅兰那张不住张合的樱桃小嘴,心中直想为何那张嘴不是自己的。
梅兰瞥了杨飞一眼,见他紧紧盯着自己,不觉愈看这无赖愈不顺眼,芳心大怒,提起马鞭狠狠在杨飞身上抽了一鞭。
杨飞受了这无妄之灾,身上虽痛得厉害,可为了生计着想,也只得涎着脸坐到梅兰身畔,低声道:“小兰姑娘,你一定是误会在下了。”
梅兰哼了一声道:“我哪误会你了?”
杨飞闻她与己搭言,精神一振,忙道:“其实在下并非逃跑,而是小兰姑娘你昨日打坐之时在下口渴得厉害,便去寻水解渴,并非逃跑。”
梅兰冷哼道:“你要是会说真话,母猪也会上树。”
杨飞故作委屈道:“小兰姑娘,在下要是存心逃跑,为保不跑远,反呆在那等你寻来。”心中却道:你不就是一头大母猪么。
梅兰冷笑道:“那你找水也要找几十里远么?”
杨飞道:“我进林中找水,不想越找越远,迷失方向,要不是小兰姑娘寻到在下,在下说不得永远找不到出路,饿死林中。”其实那树林虽林木葱幽,却也不致迷路,即便迷路,那林中野果颇多,哪饿得死人。
梅兰被他骗得多了,哪会信他,不过心中恨意却减低不少。
杨飞见梅兰似信他之言,心中大喜,低声道:“小兰姑娘,可不可以分点吃的给在下,在下三日三夜未吃东西,腹中实在饥饿得很。”他故意夸大其词,一天说成三天,可巧的是他说话之时,腹子咕咕叫了两声,倒真似三天没吃东西。
梅兰拿过一张薄饼,见杨飞双手不便,正欲递到他嘴边,忽起捉弄之心,故意手一松,“哎哟”一声,那薄饼掉在地上。
杨飞知她是故意而为,情知她必不肯将饼捡起,便不去求她,使出自创的狗食式,俯身用嘴去咬那饼,还好那饼掉在草地之上,并未沾得多少尘土。
梅兰瞧他糗样,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杨飞闻得她嘲笑之声,早已恨得牙痒痒的,心道若是来日不把你卖到软香居去千人骑,万人嫖,老子便不姓杨。
梅兰笑吟吟的瞧着他将薄饼吃完,又取出一张晃了晃道:“还要不要。”
杨飞腹中饥饿之情稍减,怎敢还要,连连摇头。
梅兰却是脸色一寒,杨飞哪还敢摇头,又连连点头,还好这次梅兰没有将薄饼扔到地上,而是轻手轻脚喂到他嘴边。
杨飞受宠若惊,却不知这臭婆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飞一口气吃了五张,腹中塞得满满的,梅兰却仍将薄饼递到他口中,而她另一只手中尚持了好几张。
杨飞赔笑道:“小兰姑娘,在下已经吃饱了,小兰姑娘还是自己慢慢食用吧。”
“你不吃也得吃。”梅兰似笑非笑道。
杨飞只得又吃了三张,哭丧着脸道:“小兰姑娘,在下实在吃不完了。”
梅兰冷冷哼了一声,右手在他双齶一捏,杨飞不得不张开口来,梅兰便一古脑将剩下三张全部塞入杨飞口中。
杨飞被塞得哇哇大叫,正欲吐出来,又闻梅兰那宛若罗刹鬼婆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若吐出来,我便让你再吞下去。”
杨飞大惊,心道这恶婆娘的心肠之毒只怕较那李梦柔更胜三分,急急将口中薄饼咽下,没想吞得太急,差点噎得透不过气来。
梅兰满脸柔情的拿了牛皮水袋,递到他嘴边。
杨飞喝得几口,气顺了些,刚想说不用喝了,梅兰又一口气将剩下之水尽数倒在他口中,不过还好有一半洒到他身上,要不他不是被噎死便是被撑死。
梅兰自己倒没吃几口,全部都塞给了杨飞,拍拍手站了起来。
杨飞也只得跟着她站了起来,不过他此刻肚中塞得满满当当,连走路也不大灵光,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吃饼了。
梅兰又轻轻解开缚住杨飞那端的绳索,将他双腕从正面缚住,杨飞这才感觉好受了些,至少还可用手拿拿东西。
梅兰然后又取下系在大树那端,系在马鞍之上。
杨飞初时尚满脸疑惑的瞧着梅兰,不知她意欲何为,待得她上马,心中大惊,正欲大喊,梅兰已驭马不疾不徐的奔了起来。
那黄膘马奔得不快不慢,杨飞需一路小跑方跟得上,初时十余里尚可,可到二十里之时,已然累得气喘吁吁,杨飞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梅兰却并不停下,反拖着他快马疾驰起来,这土路上不少树枝石块,不时撞上,只奔得七八里,杨飞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自是早已昏迷过去。
前面不远便是一处小镇,梅兰这方才停下,解开绳索将杨飞扶到马上坐好,轻轻搂住他进了这小镇。
杨飞迷迷糊糊中只觉自己躺在床上,耳边听一老者声音道:“杨夫人,尊夫肾虚体弱,兼之全身是伤,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老朽这就给他开张药方,夫人每日喂他服两贴,再去药铺买些上好金创药敷在他伤口这上,如此十天半月或可痊愈。”
又闻得梅兰的声音道:“多谢赵大夫,这是诊金。”
那赵大夫又低声叮嘱道:“还有一事,夫人千万记住,在杨公子病体痊愈之前万万不可再行房事。”
梅兰应了一声,似乎送那赵大夫离去。
杨飞这才睁开眼,瞧瞧四周光景,显然这是间客栈的客房,梅兰把自己带到这来干什么,转念一想,这恶婆娘定是不想他现在就死,好慢慢折磨于他。
他方欲起身,只觉周身一阵剧痛,不由一声惨叫,又倒在床上。
这时梅兰勿勿而入,惊呼道:“相公,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