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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大风起兮 第105章 伏羲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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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大风起兮 第105章 伏羲十方 (第2/3页)

里还有半杯茶水,在阳光中冒着淡淡的热气。

    公子羽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从二楼窗口飘出,落在街对面解忧坊的大门口。

    熟悉常州的人都知道,解忧坊有常州最好喝的酒,所以无论何时,解忧坊都有客似云来的好生意。

    公子羽不是一个好酒的人,所以他注意着解忧坊的情形,就绝对不是因为那里面的美酒。

    此刻,解忧坊大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公子羽的目光已经停在那辆马车上很久了。

    在半个时辰前,那辆马车停在了解忧坊的门口,马车里下来一位年轻公子模样的男子,他看上去很低调,匆匆进了解忧坊后,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公子羽一早就到了茶馆二楼的雅间,他很有耐性,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期间喝光了两壶茶,吃了三块糕点,其余时间他都在看着街对面的解忧坊,除此之外,他便再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

    公子羽端起桌子上的半杯茶,缓缓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解忧坊大门口,走出一位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他低垂着头,匆匆钻进了车厢后,马车便迅速离去。

    公子羽目送那辆马车离开,杯中的茶也已经喝完。

    他轻轻放下茶杯,手指有节奏地敲着,他重新看了一眼解忧坊,嘴角忽然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公子羽缓缓舒了口气,淡淡的自语了一句:「这个常州城,还真有点意思呢。」

    雅间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羽嘴角的笑意消散,他淡淡地说了一声:「进来。」

    雅间内就多了一个人,一个衣着外貌都极不起眼的一个年轻男人。

    这个年轻人衣着外貌虽然很普通,可当他抬头之后,他那一双眸子,却是很不普通的深蓝色。

    这男子还很年轻,可他看着公子羽的背影时,神态目光却无比恭敬,恭敬到仿佛他正看着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一样。可是公子羽却并不是他的长辈,他也还很年轻,今年刚过二十八岁而已。

    「公子爷。」年轻男人在公子羽身后恭敬拱手,他抬起头,看着公子羽的背影:「不苦先生到了。」

    公子羽还没说话,雅间里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公子羽,几年不见,你这家伙居然还活着呢?」来人呵呵一阵怪笑,声音透着苍老却尖锐,「而且你的架子好像也变大了,竟然都能使唤起人来了。」

    公子羽转过头,眼前之人一身素袍,年约五十上下年纪,身材矮小干瘦,相貌古怪,脸色泛着黯青色,活脱脱一个体弱多病的残命老者。他微微一笑:「不苦先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怪老者眼皮一翻,桀桀怪笑道:「不好不好,我这一身怪病无药可医,只怕活不了几天了。」

    公子羽笑意温和:「先生说笑了,如果大名鼎鼎的医邪辛不苦都说自己快死了,那这江湖上还有长命的人吗?」

    「油嘴滑舌,精灵古怪。」怪老者啧啧摇头道:「你这小子,果然还是一点没变啊。」

    他忽然转头看向那名年轻人,皱眉道:「这小子一身武功可不差,你是怎么说服他做了你的跟班的?」

    相貌普通却有两只深蓝色眼眸的年轻人面无表情,依旧恭谨地站在公子羽身后。

    公子羽微笑道:「不苦先生不但医毒之术独步天下,连看人的眼光也同样毒辣。不过这一次你却看走眼了,他可不是我公子羽

    的跟班呢。」

    「不是跟班?」怪老者眼珠子转了转,鼻孔里哼哼两声,「我倒是忘了,你公子羽可是一个自带危险的人,身边如果没有高手保护,只怕你也活不到现在。」

    「先生又错了。」公子羽还是笑容和煦:「他也不是我的保镖护卫。」

    「算了算了。」怪老者一挥手,不耐烦地道:「你的事关我屁事,老子才懒得多费脑筋。」

    他一边说着话,随即一屁股就坐在了公子羽对面。

    公子羽抬了抬手,那年轻人就立刻转身,由去将房门关上,然后他就像一杆铁枪一样站在门边,目不斜视,不动如山。

    怪老者看着公子羽,皱眉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公子羽笑道:「几年不见,自然是找先生来叙旧的。」

    「叙旧?你当我辛不苦是第一天认识你小子么?」怪老者斜了公子羽一眼,满脸的不相信。

    公子羽神色如常,脸上笑意丝毫不减:「不苦先生生性洒脱,游历江湖居无定所,三年前与先生泰山一见,在下意犹未尽。这一次偶尔得知先生路过常州,碰巧在下也在,如此良机怎会错过?所以这次冒昧相请先生,的确是为了叙旧而已。」

    「小子,废话少说。」辛不苦翻着白眼,「我辛不苦一向独来独往,行踪不定,甚少有人能找得到我。所以我绝不相信你是偶尔得知我的形迹的。」

    公子羽微微一笑。

    辛不苦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忽然叹道:「你这家伙这几年倒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气,做你这一行的,消息灵通倒也不足为奇。不过老子却很纳闷,我并没有什么麻烦需要你解决,你找我也肯定不是为了叙旧。」他瞪了对面的年轻人一眼,狐疑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公子羽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道:「除了解决麻烦外,难道我公子羽就不能请老朋友喝点东西聊聊天吗?」

    「我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这小子的话,因为就算真的有鬼,只怕鬼也没你古怪。」辛不苦扫了一眼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冷哼道:「再说你这个样子,像是有叙旧的诚意吗?」

    「不苦先生医毒无双,世上什么美酒名茶没有尝过?」公子羽还是微笑道:「所以普通的东西,在下又岂能拿得出手让先生品尝呢?」

    「哦?」辛不苦眼睛一亮,语气略显兴奋:「难道你还有比上次更妙的玩意?」

    公子羽笑道:「先生非比常人,在下既然诚心相邀,自然准备了一点特别的东西,应该不会让先生失望。」

    「当真?」辛不苦闻言,古怪黯青的脸上顿时神采飞扬,显得极为怪异,他搓着手,催促道:「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快!」

    公子羽笑而不语,不急不徐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只黑色瓷瓶,放在了辛不苦面前。

    辛不苦急忙抢过瓶子,拧开木塞,凑近鼻子闻了闻。

    「无色无味?」辛不苦露出几分狐疑表情,「小子,你可莫要诓老子?」

    公子羽缓缓靠在座椅上,伸出一只手,这一次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辛不苦:「先生请慢用。」

    辛不苦嘴角抽了抽,他又仔细嗅了嗅瓶子,冷哼道:「你若敢用垃圾玩意糊弄我的话,老子一定用尽办法毒死你,毒死了你再把你医活,然后再毒死。」

    这话若是别人听到,一定会大惊失色肝胆俱裂,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医邪辛不苦。

    江湖上从来不缺奇人异士,他们有的武功高强,有的性格古怪,有的行事怪异莫测逆反常理,而辛不苦这个名字很怪,可他的为人却更怪,是奇人异士之中的奇人异类。

    在江湖上声名极盛,世人对他的看法却是褒贬不一

    。他不擅长武功,却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超绝医术,同时他也算是当世用毒的第一高手,医毒双修,有着杀人与无形的可怕手段。他虽医术超绝,可是却不轻易给别人治病,行事只凭一己喜怒而为,江湖上与他打交道的人无不头痛。所以辛不苦就有了一个别样的称号——医邪。

    可就是这一句话,公子羽听后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半点吃惊的意思,他淡淡道:「不苦先生的毒术在下当年已经领教过了,确实厉害得紧,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冷哩。」他打量着老头,又道:「而且看先生的脸色,想必这几年你的用毒之术又精进不少。」

    「我呸!」

    辛不苦忽然脸色陡变,骂骂咧咧的道:「你小子少说风凉话,想我辛不苦在遇见你之前,自信这世上还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也没有毒不死的人,可我却就是毒不死你,你这家伙可真是个小怪物。」

    「先生过誉了。」公子羽笑道:「在下运气好而已。」

    「别臭屁了。」辛不苦冷笑一声,忽然又叹道:「你小子虽然是个怪物,可当年那玩意属实让我痛快舒畅,那滋味可称当世绝品,至今我也还没想出到底有哪些配方。希望这一次也能让我尽兴。」

    公子羽又微微笑了一笑。

    辛不苦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瓷瓶,片刻后,他仰头就将瓶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了嘴里,就见他喉头一阵滚动,似有如水一样的东西被他喝进了肚子里。

    公子羽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眼前的怪老头,一言不发。

    辛不苦一口喝完,随手扔了瓷瓶,然后就仰倒在座椅上,皱着眉头道:「你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五官狰狞蠕动,浑身剧烈颤抖,仿佛正在经受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

    站在门边的年轻人脸色微变,带着疑惑询问的目光望向公子羽。

    公子羽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见辛不苦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从椅子上滚了下来,他脸上就忽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辛不苦此刻就像一只虾米般弓缩成了一团,他浑身抖如筛糠,不但满头冷汗直流,嘴角更流出了淡黄色的哈喇子,他一边痛苦的挣扎着身体,一边发出低沉凄厉的惨叫。

    如果这种情形被第四个人看到,那他一定不会相信,用毒手段堪称当世第一的医邪辛不苦,竟然中毒了!而且还是主动喝下的剧毒。

    这种情形连那门边的年轻人都没料想得到,他看着满地打滚惨叫的辛不苦,深蓝色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可公子羽未动,他也就只能站在门边干看着这无比诡异的一幕。

    公子羽看着越来越痛苦的辛不苦,忽然含笑问道:「不苦先生,感觉如何?」

    他的表情完全不是像在看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反而有种得意的成就感。

    这实在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水银,七步倒,草乌头,砒石,水蛭血,钩吻,鹤顶红……」辛不苦一边痛苦挣扎,一边喃喃自语,「不,不是鹤顶红,里面至少还有三种我不知道的毒,小子,快告诉我,那都是些什么毒?」

    「先生不愧是医邪,见识过人,令人佩服。」

    公子羽微叹道:「其余三种毒,在下只能告诉你其中一种,它名为金刚粉,中原可不常见的玩意。」

    辛不苦开始浑身抽搐,手臂额头条条青筋暴突,周身骨节咔咔乱响,五官因巨大的痛苦变得面目全非,可他的眼神里却浮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痛快,仿佛在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里,隐藏着某种别人无法体会的快乐。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辛不苦蜷缩的身躯忽然从地板上弹起,然后他就右手撑地,左手

    拉着右腿,整个人以一种古怪至极的姿势倒立起来,随即他周身穴道就有无数道肉眼可见的黑气透衣而出。.c

    同一时间,他那黯青色的脸庞开始浮现出灰白的颜色,但一刹那后,灰白又迅速变为紫黑,如此反复数次后,辛不苦扭曲的五官终于恢复正常,呼吸也顺畅起来。

    公子羽双眉微扬,轻叹道:「几年不见,不苦先生的解毒功力越发精纯了,真是可喜可贺。」

    蓝眸年轻人看得微微有些发愣,方才他听到辛不苦说出了那几种毒药的名字,当时就暗自一惊。那几种毒药可称世上最毒之物,任何一种都有让人顷刻之间命丧当场的毒性。而辛不苦所喝下的东西,竟是由那几种最厉害的剧毒混合调制而成,毒性之强可想而知。但那辛不苦竟然非但没有被毒死,反而只用了这一会功夫,就已然将毒性解除,而他解毒的方法,竟然不是服用解药,而是完全凭借自身某种奇特的能力。此种能为,怎不令人瞠目结舌?

    年轻人心里不由暗自感叹,医邪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却见辛不苦重新爬回座椅,他软倒在座椅上,浑身有一种精疲力尽般的疲惫,宛如脱力一般,可他的目光和神态,却透发出极为愉悦的舒畅感。

    辛不苦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看着公子羽,忽然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这玩意比当年那两颗药丸更为精纯,可称稀世之毒,当真绝品,不错,不错。」

    公子羽却叹道:「可是这瓶药还是没有毒倒不苦先生,说明在下调制的东西,还是不够好。」

    「够好了,够好了。」辛不苦怪笑连声,心满意足地道:「我辛不苦活了快六十年,尝遍天下毒药,早已食同嚼蜡,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如此稀世美味。不是老子奉承你,你这玩意连我都配不出来,就算说它是天下第一奇毒也毫不为过,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配制方法?剩下几味药又是什么?」

    蓝眸年轻人嘴角狠狠抽了抽,他曾听说过医邪辛不苦,知道此人医毒双绝,堪称当世第一,为人性格乖张,行事捉摸不定。如今亲眼所见,方知传言果真分毫不假。但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嗜毒如命的人。

    一个人有许多种爱好当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像辛不苦这种食毒如吃饭的人,那可就非常的不正常了。

    年轻人目光不由得又落在公子羽身上,辛不苦已经是当世制毒用毒的绝顶高手,可公子羽却能配制出那样一种令辛不苦都为之拍案叫绝的可怕剧毒,这岂非也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年轻人虽然跟随公子羽多年,可他却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公子羽。公子羽替别人解决各种麻烦,接触到过许多人的秘密,可那些秘密与他自己相比,却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公子羽本身就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公子羽听着辛不苦的发问,淡淡一笑,说道:「在下配的这瓶药,虽然的确颇具毒效,但还谈不上什么天下第一奇毒。至于剩下几味药到底是什么,在下现在还不能告诉先生,还望先生容在下留一些压箱底的东西。」

    「也罢,药是你配出来的,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我自己会琢磨出配方。」辛不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咂巴着嘴,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余味。此刻他疲惫的神态早已恢复,脸上黯青的病色却越发深了几分,他这副模样别人或许会以为他中毒已深,但在公子羽眼里,辛不苦非但没有受到剧毒的影响,毒功反而却是又深厚了几分。

    辛不苦天赋异禀,专研医毒数十年,遍尝百草千毒,他除了医术毒功超绝外,本身早已就是无数剧毒的宿主,寻常毒药对他根本没有丝毫作用,而因为如此独特的体质,所以会经常服用各种奇毒维持毒体的平衡。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体质,才让辛不苦本

    身就具备了匪夷所思的抗毒之性。简单来说,便是他的身体不但含有剧毒,同时也能解除各种剧毒。如今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倒不如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老毒物来得更为贴切。

    辛不苦容光焕发,这种容光焕发尽管大是诡异,但不可否认,现在他的精神要比刚才进来时要更为饱满。

    辛不苦忽然问道:「你这毒可有名字?」

    「在下虽然略懂几分医毒之术,但并不常用。」公子羽微微停顿一下,随即答道:「在我看来,毒就是毒,只要有用,又何必在乎那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呢?」

    「莫名其妙?」辛不苦桀桀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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