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风云突变姥姥毁婚毁母亲一粱春梦 (第3/3页)
母亲,当他们猛一看到我母亲时,都齐声称赞说:“你母亲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很像个有文化的大家闺秀。”我母亲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有文化,但是她是在无处不散发着仁、义、礼、智、信的朗朗读书声中长大的,她是在忠、孝、节、义的纷围熏陶下成长起来的,这是无可质疑的。
也许是忠、孝、节、义害了她,使她受了一辈子苦,但是她却至今无怨无愧。
姥姥撕毁了婚约,退掉了陈家的婚事,四处托人给我母亲找个有钱的主儿,想拿到二百块洋钱。那已经是一九三五年了,真正有钱的主儿,谁能看得上一个小脚又没有文化的女人呢?我二姨嫁给了一个哑吧,我母亲是什么样人在等待着她这个花季年龄呢?
高攀不成只能低就,找一个乡下土财主,或者家里有钱,人有残疾,或者年龄大了,没有子女的做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吧。
我姥姥有个叔伯姐姐,嫁给了一个姓马的,姓马的租下了延庆州南门内大清国遗留下来的废旧衙门,开了车马店。
延庆州城,南通八达岭到北京,西通怀来、宣化、张家口、大同,可到山西、内蒙;从沙城往北穿过重重大山还可到赤城、独石口、平定堡;往东可到永宁、四海、怀柔。
旧时,南来北往的、东来的、西去的、骑骡的、押马的、赶骡驮、哄马车的,到马家车马店都要住下,马掌柜跟过往客商混得非熟,我姥姥看到了马掌柜交往广,托了马掌柜给我母亲找“主儿”。
因为马掌柜跟姥姥家是实在亲戚,马掌柜看到合适的人就跟人家念叨此事。
这过往客商中有一个赵大掌柜,在南口火车站东街开了一个买卖叫“福全永”,南口的买卖由于大街北面,都是铁路的地盘,后面没有大的空间,所以哪,大买卖都在大街南面,“福全永”在南口东街十条西面,有五间门脸房,座南朝北前店后厂,后面有两盘水磨,一盘水磨磨香油,一盘水磨磨芝麻酱,两盘旱磨,一盘旱磨“楼谷 ”,一盘旱磨磨麦子,既搞零售又搞批发,前面的门脸既卖五谷杂粮,又卖油、盐、酱、醋,后面磨房磨的香油、芝麻酱,除了自己零售,要远销至延庆、怀来、赤城、独石口还有北京。
赵家养着“一把 ”骡子,从南口往北,上去驮香油、芝麻酱,从独石口,往下驮回,油面、胡麻油,赵掌柜上上下下,南来北往,延庆州城是必经之路,而城内车马店也只此一家,赵掌柜和开店的马掌柜是无话不说。
这一天,赵掌柜从独石口、赤城、怀来这道线儿返回,住到了马家车马店,马掌柜把赵掌柜请到他的办公室,茶水伺候,说了几句闲篇儿,立即转入正题儿,言道:“我有个外甥女,今年一十八岁,想找个主儿,因家境贫穷,想多使两个钱儿,您呢,眼目宽,关南如有合适的望您勿必给张罗张罗。”
赵掌柜问:“想使多少钱呢?”马掌柜说:“她们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她们家有十亩地典给了人家,这十亩地要赎回来得二百块钱,她们家也不想多要,就要二百块钱,把十亩地赎回来就行了。”
这二百块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多少分对什么人来说,庄稼主种地的,也许一辈子连个洋钱边也摸不着,甭说二百块钱了。
就因为姥姥要得到这二百块钱,姥姥为母亲毁了婚,使母亲本应有的幸福没有了。
那二百块钱,就断送了母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