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页)
熟。既然如此只好由她亲自出马撮合她亲爱的妈妈与亲爱的爸爸了!依她观察两年的结果二人之间的仍然有着深刻的感情!有点不可思议!
见女儿一直转动灵活大眼叶蔚湘轻拍下了女儿的脸蛋。别想怪念头黄叔叔被你害得够惨了有时间别忘了去向他道歉。
知道啦!妈咪老爸打电话来找你吗?她想应该不可能可是仍心存希望地问着。
没有。他即使打来也只会问林妈而已。在恒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就是老林夫妇俩了。老林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林妈除了打理屋子外也要定期将夫人的情况告知耿雄天。不过由于林妈较偏向夫人对老爷也就稍有保留了!她可不敢让耿雄天知道夫人成了职业妇女。
十七年的海外岁月由于孤寂叶蔚湘一直找机会学习修了几个学位只为了打发时间;回国之后又被丈夫塞到恒春来。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几位学术界人士在他们力邀之下她在几所高中客任社团老教授美术与音乐并且也写一些文章发表在恒春一些地方的学生杂志中生活才得以打发又不会太累。林妈在以她身体健康重要为前提下答应她不告知老爷一旦她身体无法承受工作量就得辞职。有了这一项二年来耿雄天一直不知道妻子出去抛头露面。洛洛本人则举双手赞成母亲生平第一次背着父亲做自己想做的事。
母亲一直是这样的以丈夫为天千依百顺并且死心塌地死守一生只爱一人的信念真便宜了她那半负心的老爹!母亲的年轻貌美十几年来可不是没有追哩!尤其在只要身旁没异谁管你是否有老公猛追不舍的大有人在。除去的盛况不说回台湾不过二年又在恒春这种纯得近似了无生趣的地方仍是有人殷勤的追求着。
不谈她那没情趣的爹洛洛一脸好奇的低语:最近那个方先生有没有什么行动?
将母亲引进学术界并且介绍到各校去当社团老师正是恒春的一个大地主兼高中老师。在地方上相当有影响力为人老实曾经有过一个妻子但妻子病死后十多年来一直保持单身;膝下一个女儿正处于叛逆的青少年时期。洛洛打听得很清楚也明白那人对母亲居心不良她没有让那人好看的原因在于这一点可以用来刺激她老爹。只不过目前为止还不到利用的时候才任由他一直搁着。反正母亲又不会动心生活中有这一点小插曲来让母亲调剂一下也无妨。
说着那个方正德就不免想到他那个骄纵的女儿叶蔚湘轻皱眉。
他有什么好说的?老林才不会让他进大门一步。
对于男访客老林一向尽忠职守的轰走。他那一脸的刀疤与凶恶足以使附近的人退避三舍。即使方正德恰巧是他们对面的邻居也是一视同仁因为直接受命于耿雄天叶蔚湘也不好多说什么;在老林固执的想法中觊觎老大女人的男人一律该处以极刑仅是轰人还算是客气了。
老林会赶人那他不就追得更辛苦了?死心了吗?上回他见到我还以为我是你妹妹知道是你女儿后那表情够我笑上好几天!原来他一直不相信你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呢。算一算日子已有三个月不曾来恒春陪母亲。
前些天林妈买菜回来还对我说市场里的人一直向她打探我的来历以为我是给台北有钱人的小姨子或什么的。林妈可不敢给老林知道怕他火爆脾气冲去揍人。这种事也不是只在恒春发生我们住时华人圈子中猜测得可精彩了。
的确你独自一个人住与人家的差不了多少。可以庆幸的是老爸一直也过着和尚生活——这是我向介桓挖到的情报。开心吗?妈咪。
你这孩子打听这些不三不四不正经的
叶蔚湘羞红了脸;她一向是很保守的但女儿并不那样什么话都敢说。
洛洛拉起母亲为她套上一件薄外套。
脸红了就代表你很开心。走啦!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热我们出去散散步我要再听一次你与爹地当年私奔的故事。好久没听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那故事从前到现在说了不下百次洛洛老让她一再细说。
静柔妈咪都老了再说这种往事就显得不知羞了。
那会!母女俩走出大门阻止老林要随行的好意洛洛撑起洋伞搂着母亲的肩往下坡的方向走去。我百听不厌呀。
在二十多年前私奔一事可真算是惊世骇俗了。
叶蔚湘含着一抹笑意再度回想起以往的一切仿若是昨天才发生过似的记忆鲜明
其实洛洛早可以倒背如流了只是想由母亲一次又一次的诉说中让母亲不断的想念父亲的好与那一段深情免得夫妻俩因长久分隔而终致感情消失殆尽真成了无言的结局可就悲哀了。
父亲与母亲是中部同一县市的人。当出身书香世家的母亲还是高中小女生时父亲已在县市中混出了一点名气是个小集团老大;二十来岁血气方刚可没有什么主持黑道正义的念头天天在械斗、飙车中求刺激简直可以说是走在刀口上天天与死神打交道。
二人之间原本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船的却在一个下着冬雨的日子中有了交往。初冒出头的老爸因为气焰太张狂不知收敛惹毛了中部势力最大的帮派老大举兵攻打他那个二十来人的小组织——当下死的死逃的逃她那老爹全身是伤倒在一条巷子中虽不至于奄奄一息却也没有什么力气管闲事了。偏偏就有闲事上门让他碍眼——自然就是他未来的老婆落难啦!就读名女校的妈咪十六、七岁就出落得标致可人引来附近一间三流学校小混混的垂涎。挑了那天佳人落单的好日子在那死巷子中将人堵住企图轻保
洛洛最欣赏的片段就是她亲爱的老爹拖着受伤的身体因为看不惯那些欺压良善的败类挺身而出将那几人打跑后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倒下去。英雄救美到最后成了美人救英雄来收尾。
事情当然没有完结即使二人都知道对方不是自己世界的人不应再有接触可是两颗不由自主受吸引的心加上要她老爹辙底垮掉的那个老大以为她妈咪是爹地的女人一番纠缠下来那分得清界限呀!在营救美人过程中感情已滋生了唔其中有个关键片段她妈咪老是草草带过只说后来爹地打算北上发展妈咪连夜收拾包袱赶上火车站找爹地含泪去求老爸带她走;原本老爸为了她的前途不愿带她北上后来眼软化了硬汉的心北上后二人就举行简单的婚礼成了夫妻了。
草率带过的那一段洛洛心想必是老爸将老妈吃了否则以老爸那种个那会真娶一个淑女来当妻子?二人在各方面都是南北两极的差异尤其北上后那前几年正是最艰苦的时期多一个柔弱的妻子在身边还得分神去照顾保护。基本上这种小姐与流氓的联姻得有些责任来驱策才拉拢得成;否则再怎么相爱二人依然不会有什么结果更别说乖乖女的妈咪居然敢逃出那个管教严厉的家庭从一而终喽。
我一直是他的负担。叶蔚湘轻叹眼光由远处拉回到女儿面孔上轻抚了下。他一直不让我怀孕的说我太年轻身子承受不住而且对他也很麻烦。他的敌人都知道我是他的致命伤所以他总是将我藏在暗处。
爸爸就是不会讲话。她知道老爸有些话深深刺伤了母亲。说是‘麻烦’还不如说是他太在乎你不愿让你有一点点危险产生。
我哪有不明白的?他一直是那样呀否则我那会不顾一切跟着他!
傍着青山依着绿水恒春的四季总长留春天与夏天的翠绿景致;即使是冬天依然阳光普照但呀这心境。
妈咪跟我回台北吧。洛洛出其不意的提出这主意自然是吓了叶蔚湘一跳这根本是在向耿雄天做直接的挑衅。
他要我待在这儿。她对耿雄天的绝对的顺从。
那你就红杏出墙气死他!又一个馊主意讲得好像这事多光明正大似的。
来不及驳斥女儿的胡言乱语几辆拆了消音器的拉风机车由下坡路的转弯处张狂的开了上来非常的声势浩大吵得连森间休息的飞鸟、藏在草丛间的走兽全起了骚动逃亡去了。所以说——那几个机车骑士非常的没有公德心。
刺耳的煞车声在洛洛与叶蔚湘身边响起五辆机车呈马蹄形圈住她们。为首的是一个头发上染了十种以上颜色、发型之怪异就像被狗啃过的一个少女;理应只有十七、八可是脸上彩妆使她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岁。那一身衣服——哎不说也罢东一片西一片类似乞丐装全身上下缠了一大堆重金属使她看起来像是被五花大绑要上断头台似的。她的同伴当然与她是相同气质打扮了不必多看。
洛洛再三摇头的看着这一群台湾的太妹太保庆幸自己的叛逆期不是在这里度过的;她无法想像自己会混这种可笑的名堂不该想这个她该想的是这些人来意不善的原因什么?母亲可没有与人结怨的本钱。
认识她吗?洛洛问母亲。
她是方正德的女儿叫方美纯也是我教的社团学生之一比较有个。叶蔚湘说得含蓄洛洛听得也明白就等方美纯有所行动。
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台湾国语方美纯很吊儿啷当的边嚼口香糖边开口:难得叶老师有心情出来散步不是虚弱得连大门都出不去吗?那双不怎么大的三角眼在深蓝的眼影中露出狡黠之光并且隐含妒意的上下瞄着洛洛;尤其在同伴之一对洛洛吹出式的口哨时得到她一记杀人的白眼。这个女人是谁?不会正好是叶老师的私生女吧?
可想而知这女孩必定常找母亲麻烦洛洛将长辫子的尾端放在手中把玩露出天真无邪金字招牌的笑容。
妈咪!这些人都是你的学生吗?我记得您只教授音乐与美术我对他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怎么也不像有那种艺术细胞的人我可以想像你有多辛苦了。他们比较适合去当妖怪才是呀这样的奇装异服我可大开眼界了。
洛洛!叶蔚湘轻声责备知道女儿这么做是有心替她出一口气但她并不觉得有多么委屈;若与这些小孩一般见识到时候闹大了只怕老林会气不过一状告到耿雄天那儿去那就难看了!再怎么说方正德一直对她很照顾的可不能因而害了人家。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在恒春没有人敢对我方美纯说这种话!你有胆再说一次!方美纯气得跳脚眼看就要扑上来撕碎洛洛那一张美丽纯净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