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零四章 对战狼狈的代价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第一百零四章 对战狼狈的代价 (第3/3页)

行法,无可指责因为他是以夷酋之身施暴,华夏之儒管不到他如此暴力,正是法的至上之力。”

    段宏时这话,李肆得在脑子里转个圈翻译一下,简单的说,满清皇帝所握的暴力,是不受谴责的暴力,而君王握有绝对权力,施暴不受任何谴责,正是法家的思想根基。在满清之前,除开蒙元,汉人所建立的帝国,都在同一血脉下,汉人之君没办法握有不受谴责的暴力,否则就是夏桀商纣。

    这确实是倚天剑,暴力也是有理论基础的,难怪鞑子的剃发令,连孔圣后人都被发落了,满朝“儒士”还无人敢言,这并非只是畏惧刀锋,而是有“道理”的。想得深一点,以前历代君王的立嫡都受士人影响,而满清却成了天子家事,这哪是天子家事,分明就是夷酋内部事务,靠的不就是不受谴责的暴力么。

    法是如此,那儒呢?

    “第二件在儒,满清给儒送上了至极之梦,化夷所谓夷狄而华夏者,华夏也。儒本内省,无外及之心,浑浑噩噩,不知何求。如今满清异族入华夏,儒自然有了华夏之的外物。比之帝王,则是化圣。奉夷酋为圣人,他言行的每一分毫若是迎上儒,那便是儒的大成功,便是儒将夷狄华夏之。顺治康熙两代夷酋狡诈,着力应合儒意,在人心中,又怎会不是化夷化圣的大成功?由此君臣情热,戏唱得格外响亮。”

    这说得有些深奥了点,李肆挠了好一阵头才大致明白,这说的是人其实也把鞑子皇帝当夷狄看,他们致力于让鞑子皇帝“中国化”,而一旦鞑子皇帝表现出一点符合中国化的东西,他们就高呼自己的胜利,然后奉献上所有的忠诚,继续投身这项伟大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为将夷酋化为圣君,那么就先得把夷酋当作圣君,这叫以假立真。君是圣君,臣是忠臣,妇是节妇,子是孝子。君臣纲常,较之历代彰,因为这是化圣的必要之途,而化圣又等于化夷,所以理学……才会在此时的满清如此受尊。”

    “为证明自己化夷的成功,此时的人,恨不能满地皆孝烈,人人殉死节,礼教bī压之盛,历代未见,这都是人和夷酋狼狈为jiān,似真似假的表演他们在舞台上对唱,草民付的却是血ròu之资。”

    难怪康熙一心打造“仁政”呢,原来根结都在这里。说到礼教,李肆想到的是xiǎo脚,说起来,对关云娘的排斥,也来自这xiǎo脚。满鞑可以留头不留发,却没办法留头不缠足。原本李肆还觉得心虚,这毕竟是汉人陋习,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人和满鞑两相呼应的结果。人要给满鞑一个礼教兴隆的盛世,以证明自己化夷的成功,满鞑也从蛮力chā入,变作九浅一深的**。而这缠足,所推礼教的必然结果,而关云娘的死,也如那缠足一般,她早早就被摧残得非人了。

    倚天屠龙两法宝说到这,李肆也如醍醐灌顶,懂了个通透。总结而言,儒法就得靠外族奴役才能实现它们的终极愿望也是靠着外族奴役,华夏才真正成为一个凝固的大帝国,这可真是荒谬而真切的悖论啊……

    段宏时将话题拉回到了眼下:“礼教会荼毒如此,与满清得天下的根本一体两面。今日之儒法困局,就是如此而来。”

    他看向李肆,语气很沉重:“关云娘是被谁害死的?人之本心为何会扭曲如此?罪魁祸首是谁?”

    李肆心绪舒展开,重重的郁结全然消散。

    “凶手有两个,一个是满清鞑子,一个是所有不反满清的汉人。”

    似乎是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再明白清晰不过的原地。可就是这一圈,绕得李肆对满清的憎恨,从原本的感情理xìng掺半,升华到纯粹的理xìng。

    此刻他有一个强烈的冲动,他很想回到2012,对自己在上留下的帖子作一番修改。之前他是涨红着脸挥着拳头高喊不解释,现在他可以微笑着招手说听我慢慢道来。

    “现在,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也该知道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吧?”

    段宏时的问题,李肆坚定地点头,面对的当然是一对狼狈,要付出的代价,也包括自己无从掌握的人心。他不仅要提防人心中的辫子,还要留心人心中的xiǎo脚。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他们也必须付出代价”

    他看向段宏时,杀气在眼瞳中蒸盈翻滚。

    “那个叫郑齐的鞑子家奴,我要他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