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流光 (第3/3页)
有本钱挑夫家要是再老一些只能由著别人来挑自个儿了。
她才十六岁?没搞错吗?他印象中高头大马的元初虹应该大他三、四岁才对埃
元再虹瞄他。
不然你以为她几岁?虽然他老姊是不像一般含羞带怯的小姑娘但十六岁的女子也有精明厉害的不成哪?出身人牙子家庭总是不比一般小家碧玉嘛。
我也也是十六哇她却一直由著我叫她姐姐!
碍原来是被坑了不甘心哪。
你以前那麽瘦小看起来简直比我还年幼难怪我姊会收下你姐姐的尊称。我姊是九月生的你呢?
六月--我还大她三个月!真是不敢相信。他一直把她当长辈尊敬感恩著怎知她竟是与他相同一般大而已。
元再虹不解他何以会大受打击。问道:
你干嘛吓成这样?好啦我姊姊比你年幼三个月那又怎样?
是呀那又怎样?年迴自问却没有答案只觉胸口堵著一口气像石块似的梗在那儿。
她才十六岁哪
又怎样呢?
只不过从比他大很多变成比他小三个月;只不过从为他所尊敬的长辈变成什麽呢?变成小女子但还是他认知中很有手腕的生意高手呀。
十六岁又怎样呢?
为何他胸口还是顺不下那股气?
噎得他无所适从不知来由。
好奇怪的感觉哪那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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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日山西省的前一夜年迴来到元初虹姊弟落宿的驿站在外头踱步好一会才进去找她出来。
还有什麽要交代的事吗?元初虹才刚沐浴完一头长发编成长辫垂在身後两人一同坐在驿站门口的台阶上迎著晚风消去白日秋老虎的暑意。
年迴双手直冒汗不住地在膝盖上搓抚著不晓得自已怎麽会这麽失常。
我那个昨天有一个小丫鬟绣了条手巾说要给我。
哈!原来是少年春情初开正无措著呢!
那你收下了吗?
我不敢收。你教的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别乱收女孩子给的好处。
元初虹要笑不笑地:
那对你而言一定很困难是不?
怎麽会?他傻楞楞地。
怎麽不会?你这脑袋净想著收到任何好东西就送回家供家人用。要你拒绝岂不要你的命?
是手巾又不是钱要是银子的话他怕是抗拒不了毕竟他实在太迫切想要改善家中生活。
我说要是看到中意的女孩子人家送你手巾可别傻傻的不敢收。
不能收。他摇头。我现在不想娶妻。早上厨房的李大嫂说要给我作媒我不要。
咦?原来他也有这种困扰?她双眼一亮!
你也不想这麽早成亲吗?
你也是?他小心地问。
元初虹用力点头。
我要成为一等一的牙婆我要以现在的自由之身去做尽我想做的任何事不要有丈夫小孩来羁绊。反正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嫁人啦。
不知为何会感到松一口气。年迴跟著点头:
我也一样。我还想出海看那些新奇的事物也想走丝路到不同国家想赚钱很多很多钱来让家人得到不虞匮乏的生活。如果我现在就娶妻生子那一切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愿意。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想完成自己的理想胜过成家生子。嫁娶虽然是人生必经之路但不急於现在我们总不愿意糊里糊涂成亲然後在未来五十年成日吁叹著壮志未酬吧?真是知己!她说得尽兴一时的抬手大力拍打他肩膀--
一时没防那力道他身子往後倾倒连忙以手肘撑住不料手臂传来一阵痛楚。
哎!对不祝你还好吧?她察觉他的脸色伸手拉过他右臂上头被尖锐的树枝划出一道小口子还流出血呢。
不碍事这伤口流不了几滴血。他拉起衣摆要擦拭但被她阻挡--
别你衣服脏别碰伤口。我这手巾刚洗好很乾净的。她俐落的拭去血渍两三下绑住伤口适中的力道亦可阻止血液再流出来。
多谢他抬头发现两人靠得好近一张脸莫名红了。退开些许双手又直往裤管上搓。
她像是也感到尴尬别开头乾笑两声努力重拾刚才激昂快乐的心情至少口气装得很轻快--
明天我就回去了。反正我现在不要嫁人啦!嫁人又不是解决事情的万灵丹我才不要委屈呢。
我也不想那麽早娶妻谁来说媒都不要。他点头。
元初虹低笑了声看向他:
说是那麽说。不过我还是劝你要是真遇著了心仪的女孩儿也别错过了姻缘收下她的心意吧。
他闷闷地不应。反正现在没此念头就是想像不到有什麽比赚钱更让他专注的事。他会喜欢一个女孩像喜欢银两一样多吗?不可能吧?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笑道:
想想看现在是一般的小丫鬟中意你。再三两年你成了佣仆中的头头、总管的左右手到时你这个人就成了各个主事、总管眼中的佳婿人眩要是再辉煌腾达一些被主人直接钦点成自家女婿到时你可是我们这种小人物瞻仰不起的大爷了呢。
胡说!他低斥讨厌她这麽说。
那很有可能!你应该还记得咱们西平县米商的赘婿就是家丁出身的吧?那是一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丑闻家丁与小姐私通有孕之後才爆发出来最後入赘为婿翻身成姑爷哩。
年迴一张脸胀得红通通的--
我不要那样!我靠我自己赚银两不靠裙带关系!才不会娶千金小姐。
这小子对她大小声耶!真可恶。
她该生气的但看在他很生气的份上她原谅他好了。要知道不轻易发火的人一旦生起气来都是不可预测的。她还是别招惹才好。
好好好!你大少爷想要自己赚大钱之後再去挑妻子到时天下佳丽哪个不任你挑?岂须以低人一等的身分去低头在千金小姐裙下窝囊一生。可以了吧?
他像是被安抚了但也因发脾气而感到羞惭。他不是来找她吵架的埃
元初虹见他不语以为他肝火仍旺小心翼翼的掏出桂花凉糖--
年迴?
啥?唔!一颗糖塞入他口中。
来都给你可别再生气了。她一小袋糖都交给他。瞧他发楞忍不住笑道:好了晚啦你快回去吧我也该歇息了。她挥手走向驿站大门。
年迴叫住她:
你明年还会来吧?
当然会。她应著。
大门叩合上。他立在门外含著沁凉的甜糖傻傻地笑了。低头看著糖不意看到右臂上的手巾
心口微微一突想著:忘了还她手巾了。
不自觉抬起手臂凑近鼻端有阳光的味道以及隐隐约约像是少女独有的幽香有一种晕陶陶的醉意
传入心脾烙印成一种深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