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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上将军陆逊日记 作者 曹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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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上将军陆逊日记 作者 曹凌 (第3/3页)

g情诸般不合,再者毕竟还有些不愉快的敌对经历,我们怎么可能转眼间便相谈甚欢、全无芥蒂?只是我肩负家族的重任,又怎能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须知魏子玉的政治主张于我陆家确实大有益处,他的眼界才干又着实令人折服,我实在无法拒绝与他合作。本yù兼顾家族与道义,妄图能够保持超然中立的地位,故而借了子玉的势力,一切也似乎很是顺利:大王因为忌惮子玉的兵势而没有和我彻底翻脸,孔明因为想要制衡分化子玉与李严也对我百般拉拢。然而得过且过的rì子终究无法长久,如今变故陡起,救抑或不救,已经没有了中间的道路可供我选择。此次决定驻扎萧县,身家xìng命也就这样交在了子玉之手。这是一场决定家族命运的豪赌,前路茫茫,我也不知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事情已非我能把控,现今也只能做好我能做的,其他的,便听由天命吧。

    (伯言兄,是不是有种不幸上了贼船的感觉?)

    第三部分归晋

    建兴十四年六月六rì成都

    诸葛孔明此次力主陛下御驾亲征,总觉得事情透着股古怪,只怕他会有厉害的后手。思来想去,还是带上抗儿去拜访子玉吧——为今之计,也只有与他进一步加强联系了。刚刚和舒城说了这个想法,她没有出言反对,还托我为绍儿的事情向子玉致谢。其实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她舍不得抗儿。抗儿有庙堂之器,又是我现存的唯一血脉,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又何尝愿意将他送给他人为质?只是如今,我的处境太过尴尬,吴国是回不去了,大汉朝堂,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麾下汉将与我多有怨隙,而诸葛恪在军中时rì已经不短,又有丞相为后盾,要架空我的兵权,想来也并不是难事。因此我现在可以依赖的,除了自己有限的家将亲兵,也就只有与子玉的同盟关系了。近来听闻丞相与子玉多有使者往来,应该是已经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协议,才使得这次作战计划能够实行。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怎能安居宅中?

    此次协同作战,我与子玉的部队名义上互不统属,若不能协调一致,难免会为敌所趁,被各个击破。主从之分我固有自知之明,毕竟近年来陆家多赖魏氏庇护才能够在各地发展,而且对现在朝堂的影响力我也远不及子玉。但战线绵延三千里,通信非常不便,有的地方也难免需要他的配合。就目前而言,最好是能将子鱼安排一下,以加强我们间的情报联系。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恐怕是过于敏感了。要知道陆家与魏家,一无同乡之谊,二无血缘之亲;我与子玉,做朋友的时间不长,做敌人的时间不短。如今我们相交以利,不比意气相投的君子之谊,岂敢奢求信任。以抗儿为质,只愿能消除些他的疑虑,以期减少不必要的内耗。

    (虽说以伯言兄的信誉度不交押金也行,但是抗儿嘛我很满意,就不客气了。)

    建兴十四年九月十七rì洞庭湖

    有点后悔把抗儿带来了。魏子玉竟然起了培养庶长子的念头,还直接将抗儿指定为魏征的伴读。要知道选择继承人可是家国大事,立嫡立长,虽不能保证继承者多么贤明,可至少能减少纷争与内耗。可是,这事怎么和子玉说呢?他本人就是非嫡非长,全靠自己闯荡出偌大的家业。罢了,子玉chūn秋正盛,现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为时尚早,再者,上位者的家务事还是少掺合为妙。他用兵处事,都隐隐有当年曹孟德的风范,所以这点上恐怕还是学学贾诩那般的谨言慎行,方为上策。

    哎,不知不觉又想得远了。就目前而言,事情的进展比预期的要顺利很多。子玉既然已经留下了抗儿,又爽快地同意安排子鱼,这次作战协同xìng的问题应该不大了。和子玉协作的感觉,确实与和吴王相处大不相同。他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宛若在高空之中俯瞰大地,尽掌天下之势。他少年得志,却仍能保持着谦逊的姿态,即便面对像我这样的手下败将,从未露出过分毫骄矜之sè。我仍然不是很适应他作风的随xìng和言谈的无忌,但不得不承认这样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会不觉忘记自己的年龄与身份,自然而然地与之倾心相交。我想,这大概就是有这么多贤能之士都乐意为之效命的重要原因吧。

    (过奖了。有幸站得高,自然看得远。顺便一说,贾文和你是学不来的。)

    建兴十六年三月二十八rì颍川

    今天接到了车骑将军(对了,应该称晋王殿下了)的命令,让我带领颍川军团北上,参加围攻洛阳的会战。刚刚又仔细巡视了一下军营,仰赖晋王殿下的威名,又有子柔、子烈协助,军心基本稳定。这次其实还是多亏晋王给我的那名叫鸽子的神鸟,使我及时得到了消息,打了诸葛恪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事情只怕也不会这么顺利。

    晋王殿下成功识破了诸葛孔明的刺杀yīn谋,并以雷霆手段控制了半壁江山,天下一统的趋势已经愈发明显。虽说早有思想准备,但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心情还是难以言表,真说不上更多是喜悦还是惆怅。孔明执念太深,最终走上了歧途,让人感慨惋惜。只是,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事业,为了明主的恩义与自身的理想而不顾一切,我心里又有几丝羡慕。背负着家族的羁绊的我,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如现在,在为有着家仇的吴国效力了大半辈子后,却顶着得罪很深的汉庭的封号,在替曾敌对多年的晋王做事——除了说句人生难料外,还能说点什么呢?

    大战将临,晋王兄弟得知这个消息,都是异常兴奋,尤其是魏子烈,这几天从早到晚都在军营中cāo练不休。晋王出身武家寒门,族人不多,但兄弟间的感情却是异常深厚。想我虽属世家大族子弟,亲族庞杂,却不幸年幼失怙,和子璋又因政见不合而感情淡漠,鲜有享受天伦之乐,看到他们这样,心里也是很羡慕的。只是魏子玉的身份已与往rì大不相同,他们还人前人后阿兄阿弟地喊多有不妥,适当的时候还是要提点一下的。

    (有的时候,我也感觉造化弄人,自己也是在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建兴十六年五月十三rì洛阳

    凭借我的家世与影响,凭借我自彭城之战以来对晋王的坚定支持,以及凭借我对晋王多时的了解,在新建的晋国乃至未来的晋朝之中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对此,我从未怀疑。只是我一直有些担心,担心天下一统在即,晋王才略过人,麾下又英杰齐聚,已经无须我有太出sè的表现。然而我终究是一名武将。武将,只有靠着真材实料的战功,才能在高位上坐得心安理得。

    今rì,事实证明: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晋王一直以来对我的肯定,并非是言不由衷的曲意恭维。一纸将令,十万兵马,胜过千言万语。在晋王麾下才明白,信任,纯粹的信任,原来就是如此的简单。这可能是我此生的最后一战了,晋王给了我完美的谢幕舞台,我自是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了他的期许与厚望。

    (陆将军对洛阳之战的部署太完美了,我要把它编进将官培训的教材!很高兴最终能和你并肩作战,说真的,可以偷不少懒呢。)

    泰平三年三月三十rì洛阳自宅

    转眼间,陛下登基已一载有余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一甲子的战乱后,天下终于再次归于平静。陛下励jīng图治,年轻人们也都卯足了干劲,能文的着力民生,会武的拓疆守边,新生的晋朝显现出一种蒸蒸rì上的态势。像我这样的花甲之人,自是应当退居二线、含饴弄孙,享受一下太平盛世的乐趣了。

    只是,可能是在乱世中呆久了,时时jǐng惕成了习惯,我还是无法做到高枕安眠。大皇子英武,四皇子仁弱,夏侯贵人与皇后间的矛盾rì渐明显,陛下却态度不明,朝臣们因此渐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孙公主本就不是安分的人,最近又常在皇后身边煽风点火,局势也变得愈加紧张。不过幸好赵将军行事谨慎,又是公主所爱,尚可压制她一时。说到这个公主,吴王最近似乎是过于安分守己了,和我所认识的不大相符。那个司马仲达归顺后行事也很是低调,但是不知为何,他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给我同样的感觉的还有那个钟家的小子,他的表现倒是十分出众,只是那眼中的神采让人十分不安。近闻仲达已经得了中风,恐已不久于人世,而钟会还小,可塑xìng还很强,应该都不致有什么问题。

    陛下应该也是感受到了朝中的暗流涌动。最近锦衣卫的彭珩出动很频繁,许多人意外获罪,朝中是人心惶惶。我明白这些朝廷鹰犬的作用,只是这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陛下自是有他的难处,只是作为帝王他未免太重感情,一些事情上难下决断,徘徊不定,最终难免为小人所趁。疏不间亲,我身份虽尊贵却也敏感,许多话实在是不方便说。或许我尚可置身事外,但抗儿已经深陷其中,他该怎么办?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都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了。

    对了,最近彭珩似乎开始调查我了。这些rì记留着终究是不妥,还是找个恰当的时机烧了吧。

    (彭珩那小子最近真有点jīng力过剩了,我打算把他调到北疆去了。说到某些事情,有时倒真的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明白。)

    (本来应该装作没看到,原装返还给你的。但我读着着实有趣,比你平时上的奏章有意思多啦,不批注一番岂不可惜?再者如此佳作,你居然想着烧掉,我必须表示一下严重抗议。想来上将军是不会怪罪我破坏了你的rì记吧?不管怎么说,写都写了,那锦盒里的药就权且当作赔罪吧。一rì一次,外敷即可,两个月内应该能见效。)

    附歌一首结尾:陆逊致魏霸——《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偶然听到,仔细体味歌词,太贴切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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