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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气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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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意气少年时 (第2/3页)

立于此间。无言的威势压在周遭之人身上,他们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一时之间,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这两大高手之间的对决。

    林姿三无奈一笑,若是一开始便感受到余沱提剑在手的无上气势,自己恐怕根本不会因为她独占了一张桌子而感到不平。厉害的人总能享有一些特权,像余沱和薛静夜这样的天才人物,即便是将整个酒铺都包下来,也可以理解。

    店家听到声响后,一脸惊恐地站在旁边。之前已经被这女子毁了一扇门和一张桌子,如果任由他们打斗,估计损失会更大。还没等他开口相劝,余沱便冷冷说道:“今天的所有损失,全部算我的。”

    店家在巴山脚下开了好几年酒铺,这里人烟稀少,一年到头没什么顾客光顾,不过靠着给巴山剑场送些酒,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罢了。他早就听说关中富庶,没想到这女子出手竟如此大方,听了她的话,立马将心收到了肚子里。

    “要打就打,废什么话?”一个冷漠的声音飘了过来。

    众人循声一望,只见角落里坐着一名面容秀美的青衫少年,右手袖口处绣着一朵新开的荷花。

    先前他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连同桌的人都并未注意他,直到此时出声,众人才发觉他与众不同。

    他静静坐在那里,丝毫不在意周围注视他的目光。他容貌出众,气质如华,浑身散发着一股高傲、清冷的气息,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兀自闪耀着灼灼光辉。他的眼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而眉宇之间那股睥睨一切、无视万物的傲气,竟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就连薛静夜都微微一怔,感觉此人不同凡响。

    “你是谁?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余沱厉声问道。

    “我是长陵叶新荷。”青衫少年淡然一笑,桀骜不驯地说道,“你们如何打斗,我可不管,我只想好好吃顿饭,这份好兴致却被打断了。若不是看在你也是秦人的分儿上,我早就出手教训你了,又岂会容你在此地放肆?不过,现在我不打算放任不管了,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败在薛静夜手上,丢了秦人的脸面。左右这顿饭也吃不成了,不如一并打发你俩回去算了。”

    “什么?!”

    酒铺内外一片哗然。

    叶新荷虽然人才出众,但是却无人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无名之辈竟然想同时挑战雪蒲剑主人薛静夜和关中天才余沱?!

    “狂妄!”

    余沱自成名以来从未见过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夸口之人。她看着叶新荷那张淡定的脸,左手五指轻点着地面,酒铺里的石板地立马传来轻微的“咔咔”声。

    薛静夜微微蹙眉,并不认为叶新荷是那种哗众取宠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过往听过他和余沱大名的人,避之都唯恐不及,这叶新荷却面色如常,毫无畏惧,想必有几分真本事。

    既然这人已经加入了战圈,便无须多想,让手中之剑来说话就可以了。他转头看向余沱,淡淡地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对方虽然说过让他和余沱一起出手,但如他那般骄傲之人,根本不屑于和他人一起去对付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

    听到薛静夜问话,余沱依旧眯着眼睛。

    “轰”的一声闷响,她脚下的石板尽数炸裂。

    那些碎砾如同轻飘的飞絮一般往上浮起,然后随着一道狂暴沉重的剑意一齐砸向她正对着的叶新荷。

    一阵地动山摇,酒铺几乎要被这沛然莫御的大力给生生摧毁,发出了难听的“咯吱”“咔嚓”声。磅礴的气息还在不停地往外扩张,那些已经缩在酒铺一角的店家和伙计已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仿佛魂魄都散了一大半,心里暗自忖度:你们比试就比试,可千万别拆房子啊!

    面对余沱的这一剑,叶新荷面上的从容之色并未有分毫改变。

    一道清丽的剑光亮起,就如同夏日被暴雨所击,树梢上掉落的一片嫩叶在午后的光晕中划出的葱翠痕迹。

    这道剑光亮起的刹那,原本一脸暴戾的余沱脸色骤然苍白,眉心微微鼓起,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原本凝聚如重锤般的剑意顷刻间变成了一盘散沙,再也不能向对手发动攻击。

    原来她的剑招已经被叶新荷破了。

    叶新荷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如同战场上高扬的战旗被流风吹动。他身后的酒铺木板墙壁上噼啪作响,好似外面被雨水敲打的芭蕉叶。

    然而他神容不改,那把只出手一次便伤了余沱的剑已隐于袖间。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他的剑,更没有看清他的剑招。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道剑光到底是如何击败被称为“天才”的余沱的。

    静默过后,一片惊呼声才响起。

    “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日方长,只要你勤加练习,将来未必没有打赢我的机会。倘若经此一败,你便自暴自弃,一蹶不振,不仅辜负了一心培养你的师长宗门,更不配当我的对手。这里是我大秦地界,列国众人皆在此地,切莫作小儿女姿态,丢了我秦人脸面。”

    叶新荷那轻淡的话语似有千钧之力,胜而不骄,大义凛然,隐隐含着深切的家国情怀,直直地撞击在大家心头,令众人斗志横生。

    余沱的背部终于不再颤抖。

    她是关中不世出的天才,何尝输得这般毫无颜面?她羞愤难当,此番声名扫地自是不说,更觉无颜再回师门,硬是想从这间酒铺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然而叶新荷的那番话,却如山一般压在肩头,让她觉得自己此战虽败,但亦身负使命,不可就此消沉。此刻,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比以往沉重了无数倍,根本无法迈出一步。

    “说得好!胜负虽有时,当以平常心待之。虽然没有动手,但静夜自知不敌,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会。”

    就在此时,薛静夜的声音响起。他对着叶新荷微躬身行了一礼,便直接转身离开。

    这事要是发生在常人身上,即便不是对手,也少不得要嘴硬几句以挽回颜面。薛静夜面对众人,直言不敌,不失风度,也算得上是心胸坦荡,襟怀磊落。不过还未交手,便甘拜下风,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之中并不多见。一时间,人人唏嘘不已。

    “啧啧啧,远远瞧着,他人模狗样的,差点儿被唬住,走近一看方才知道原来是绣花枕头一个!”

    “这雪蒲剑主也不过如此,还没有动手,便被吓软了腿,看来之前的传闻也只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

    “是啊,像他这样出身高贵之人,未尝世间疾苦,哪懂得剑道迎难而上之真意,真是徒有其名。”

    “魏人和楚人都被打发了,看来这最后能上巴山的还该是我秦人。”

    ……

    习武之人,首先要修的便是一份心境,不为外物所扰,方能有寸进之功。这些旁观者,虽也知道叶新荷厉害,自己非他之敌,但他们无需上场应战,站着看戏不腰疼,所以说话也不怕风大,每一句都在极尽诽谤、侮辱他人之能事,根本没有剑师的半分风采。

    可不论旁人如何议论,薛静夜都安之若素,好像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根本便不存在。他不是惧怕叶新荷,而是从叶新荷和余沱的一战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差距。既然明知不敌,为何还要自取其辱?倒不如回去之后勤学苦练,待日后更上一层楼之时,再过来切磋一番。

    林姿三呆呆地看着薛静夜一脸平静地从身侧走过,心中对他陡然生出极大的敬意来。

    在如林的高手面前,林姿三觉得自己不过是天地之间一粒微小的尘埃。但他并没有妄自菲薄,而是从这一战中得出了更多的感悟,这些感悟在一定程度上使他的境界再一次得到了提高。

    余沱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惨败,本想落荒而逃的她,因那几句话仿佛又重拾了信心。她钦佩叶新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并朝着他躬身行了一礼,默然片刻之后,才离开了这家酒铺。

    有些人自知不是余沱和薛静夜对手,此时更不可能打败叶新荷,留在此间甚觉无趣。还有些人刚才不该说的说了,不该笑的也都笑了,在奚落、讽刺之时也并未留半点口德,再留在此间,恐怕躲不过也得拼上一场了。一想到此,他们或借故走开,或结伴离去,酒铺从一时客满无座,到内里人迹稀落,反倒显得有些寂寥。

    店家和伙计们本来缩在一旁看这些少年才俊们对决,虽然吓得半死,但也是大饱眼福,直至店内酒客走了大半,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掌柜推了个胆大的伙计出去,一边追,一边叫道:“赔偿……赔偿啊……不是说损失的都算你的么?”

    此时此刻,林姿三已毫无争胜之念,只想着日后在巴山之上观战之时,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倒没有随着那些人一起走。他走入酒铺,寻了个位子,便叫了些吃食慢慢地吃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萦绕于鼻端,若有若无。

    林姿三抬起头来,只看到叶新荷对面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女。

    他看不到那少女的正脸,只见她坐姿异常端正,脊背笔直,一袭白衣十分合身。她轻轻出声,带着几分冷讽问道:“你这样欺负余沱他们,就不怕外人对我们巴山剑场留下苛刻的印象?再者说,那余沱和薛静夜也算天资不错了,被你这么一搅合,我们巴山剑场还如何开山收徒?”

    叶新荷唇畔勾起一丝微笑,显得那张秀美的脸更加与众不同,他不以为意地应道:“这些人连我都看不上,顾师叔又怎么可能中意?退一万步讲,他们也完全没资格成为我巴山剑场的弟子。”

    白衣少女眉梢微挑,道:“能不能别把自己和顾师叔相提并论?再说了,你的喜好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你这完全是心有成见,眼高于顶。”

    “是又如何?”叶新荷完全不在意这白衣少女给他贴上的标签,反问道,“倒是你,嫣心兰,一个姑娘家的不好好在巴山上待着,跑下来凑什么热闹?”

    嫣心兰反唇相讥:“你们都能下山,为什么偏偏就我不能?我可是山上修为最高的弟子,论单打独斗,论随机应变,你们何人又是我的对手?更何况……”

    她稍稍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不像你,没事儿到处瞎晃悠。我是有大事要做的!”

    叶新荷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样子,依旧没有放在心上,懒懒地问道:“嫣大小姐,不如你说说你的大事是什么?是抓兔子,还是烤野鸡?上次让师弟们倾巢出动,就为了打壶好酒的事情,大家伙可都还记着呢!”

    嫣心兰被叶新荷抢白了一番,垂头丧气,只是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

    听着那软糯的声音,林姿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如同被丢了一块小石子,顿时生出了圈圈涟漪。看着那倔强、挺直的背影,他终于站了起来,换了张桌子,想要一睹嫣心兰的芳容。

    声音那么好听,人应该也长得不错吧?

    只看了一眼,他便觉得心跳骤然停止了!

    只见嫣心兰一头浓密的黑发随意地挽着,旁边插着一支嵌着兰花的玉簪子。细细的流苏垂下来,在她脸颊处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来。她一说话,那流苏便四处晃动,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

    再看她的容颜,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称得上举世无双。她脸上稚气犹存,柳叶长眉下是一双大而有神的杏核眼,眸中集清丽、倔强、纯真等多种情愫于一体,让人一见便沦陷其中,再也难以自拔。

    她的腰间挂着一柄浅绿色的剑,上面嵌着朵朵盛开的茉莉花瓣,与她的清丽气质融为一体。

    嫣心兰嘟着唇,低低道:“其实,我是在等林煮酒。”

    “等林煮酒回来陪你一起胡闹吗?”叶新荷冷冷问道,对嫣心兰丝毫没有怜惜之心。

    嫣心兰白了他一眼,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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